周围都是黑天，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

哆！

房门敲响了一次，不用唐靖推门，就自己打开了，聂小倩在浴桶里怔了一下，表情一下子熟略起来，笑得好像青楼里子“这样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公子睡不着觉，不如你我共享夫妻之乐？”

唐靖整个人都不对了。

聂小倩，应该是空灵通透，最不济也该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可是女子现在的表情十分造作，说白了，就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他眼底冒出金光，瞬间看到无尽的虚空中，那分散的天魔汇聚而来，把白日变成黑天，也不断牵扯聂小倩的头发，灌输各种思想。

你还没有到反抗树妖姥姥的时候，你还没有遇见宁采臣。

“聂小倩，所有来到兰若寺的活人，除了宁采臣之外都是你要攻略的对象，迷惑他们，杀死他们，把他们的精血给树妖姥姥。

“但是你要保持纯洁，你的设定就是……

“设定么？”唐靖笑得很有意思。

不得不说，天魔是一只忠诚的舔狗，几乎成为创世神、造物主一般的存在了，仍在忠实还原他的梦境。

聊斋伪界吞噬蜀山沙盘的一部分而生，也就是他梦境的二次衍生物，所有的发展都遵循一定的情节，就是他的潜意识，以为是这样的所以是这样的等等。

这很好，特别忠诚。

但是！

完全不符合唐靖的需要。

毕竟聊斋伪界的自主发展，真正灵阶小世界的诞生，才是聊斋伪界存在的根本意义。

“天魔，消散。”唐靖轻轻开口。

一个瞬间，整个聊斋伪界无所不在的天魔全都遁走，在九天之上变成一个漆黑的圆，不会再有谁影响此间生灵的思想。

然后唐靖睥眼看去，怒吼而来的树妖姥姥就停在门口，怎么也动弹不得了。

“公子，您这是？”

聂小倩开口询问。

唐靖看到聂小倩的眼睛充满灵性，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好像画龙点睛，瞬间活了过来。聂小倩长得极为苗条，一脸惹人怜爱的样，虽比不过家里的赵纤纤凹凸有致的精巧迷人，却自有一番柔弱女子的萧条味道。

“没什么，找你聊天。”唐靖离浴桶更近了些。

“就在这里聊？”

聂小倩连忙捂住胸口，没有了天魔影响，脸上一片娇红。

唐靖微微一笑，这样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聊斋伪界，已经没有天魔影响万物的思想了，但是想要成为真正的灵阶小世界，除了用宝物填充以外，还需要有自己的精气神儿，就好像一个人有了灵魂。

此时此刻，聊斋伪界还在初期的懵懂之中，唯一的一点灵光，便是眼前的女子。

“在哪里聊不是聊呢，这样还养眼一些。”

唐靖笑得特别妥帖，突然声如雷鼓，高声喝问“你是谁！”

这一声，恍如敲进了灵魂当中。

聂小倩听过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故事，也听过上古仙人点化众生，只觉得唐靖的这一声大喝完全堪比传说中的点化。

她的头顶落下一丝神光，整个人仿佛被雨夜最美的清泉洗涤了一遍。

“我是聂小倩！然后，我为什么存在？”

“大地为什么是方的，而不是一个圆？传送门为什么存在？为什么传送门通往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玄妙绝奇的故事？”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和活人有什么区别……”

一个个问题脱口而出，聂小倩一边询问，一边解答，当解答不出来了，就扯着唐靖的手，燃起一支蜡烛，就着烛火噏动她满是问题的小嘴。

唐靖一一解答。

这一聊，就是三年。

“这位官人，奴家仍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