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棱雪花一成,雒原不禁心中一喜,像是穿越重重迷障,终于抓到了一点“真实”。 聚魂法阵能印刻在木剑上,自是他所料不错——这果真是当年仙人以仙剑为凭分化出的,只是不知其本原是何种草木。 木剑早已“衰弱至极”,就算印上了聚魂法阵,也不能像古剑当初一样杀敌斩魂。没有剑魂相连,阿原也不能调动生、死、景、杜、开、离六门法阵。 但六棱雪花既然印刻,六门法阵便已存在,“开”门引魂之力再微弱,也能缓缓吞噬素魂,滋养那衰弱至极的剑魂。若有一天剑魂恢复几分生气,便有转机。 聚魂法阵一落,手中木剑总算像是“活”了过来,也平添了几分亲近。 只是,如今再看印刻聚魂法阵的咒言,总觉有几分怪异。 当今之世,咒言已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顶多是帮施法者凝神聚意。但上古之时,咒言又名祝由,牵动言灵,交感天地,绝不会无因无由。 魂魄、殇昜、九幽、往生……这个咒言,怎么看也没什么“仙味”。 静思片刻,雒原运起洗心决摒除了杂念,任木剑自行吸纳素魂,继续收拾其他东西。 手边的招魂幡,乃是一件尚未祭炼完成的邪道魂器,雒原本打算将其毁去。可仔细一查看,却发现赤黄两色布幡的正中,是一小块分外眼熟的红绸。 这是第三块了。第一块是黄蝎道人的御妖旗,第二块是无殇教麻杆黑衣人的黑色小旗——同一件法宝的残片,这未免太巧了。 除非这种碎片多到几百上千,成了邪道魂修手中常见的炼材…… 雒原沉吟片刻,忽然心中一动。左右这件魂器也打算毁去,不如废物利用,试试魂炼之法。 御妖旗上的红绸最大,也算用得顺手,自然以它为主。将招魂幡的魂印抽取出来炼到御妖旗上,就算失败,毁的也是招魂幡,算不上损失。 打定主意,雒原凝神静气,天眼全开,再次从头审视招魂幡的魂印——核心的红绸乃是法宝残片,魂印如一模糊黑洞。而附着在其上的法阵依稀可辨,有招魂幡摄魄之能。 半年来不断炼化“玉峰针”,早已轻车熟路。雒原照例架起青灵鼎,悬起安魂灯,将御妖旗和招魂幡放入玉鼎中,驱动玉鼎灵氛化气。 不多时,鼎中冒出缕缕青烟,雒原小心翼翼地牵动魂印,交缠在一处。却不料两块红绸似有相吸之力,竟主动靠拢,如卤水点豆腐,轻易融合为一体,凝固化形。 雒原相机而动,索性将第二块红绸加进去一并融炼,也没有丝毫阻滞。连声“以吾之名”都没来得及喊,两三块红绸便在灵氛下融合为一。 核心融合,剩下的只需理顺法阵,让其互不冲突,便大功告成。 直至灵氛散去,一面红底黄纹的小旗静静浮现在玉鼎中,雒原犹有几分不敢相信。 新生的赤黄小旗若以炼门之道观之,兼备招魂、镇妖两个炼元。以术门观之,则是印刻着招魂摄魄、炼魂饲主、镇妖御灵三座法阵。 因三块红绸融合为一,威能成倍增长,一跃成为一件中品魂器。 半年日夜苦练,炼道终于有所突破,成就中品,雒原不禁开怀一笑——按“惯例”,也该为其取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九幽黎庶,复我往生……”余思未断,雒原信口道,“我不愿拘人魂魄,独利己身。唯愿天下黎庶魂安魄宁,枉死之人皆能轮回苏生……” “就名为,九幽旗。” 九幽旗拿在手中一抖,顿时将散逸的素魂尽收旗中。其有炼魂饲主之能,包卷起木剑慢慢饲喂,倒是省了麻烦。 剩下的一地零碎,雒原挑拣一番,灵石灵圆加起来足有两百多,还有许多炼材,统统收入囊中,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这与汲魂所知相吻合,近来伏庸国以北的山中频现“天坑”,灵物像是从地里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