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闵柏衍的异状,叶婉茹自是看在眼里,且直到这会儿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她真怕若一旦起了战事,殿下便会不管不顾地率兵前往孤墨城驰援。
若真是那样,殿下眼前的路,才真正的是万劫不复,而这金陵,他注定一生都不能再踏足。
一个谋逆的皇子,又有何颜面踏足金陵?且整个皇室、整个朝堂和天下万民,又如何能容得一个心有谋逆的皇子苟活?
人这一生,与草木四季轮换并无区别,但要死得其所才无愧一生。
“幸得婉儿点醒,否则我真怕一个不慎会做出蠢事来。”
脸上的难堪散去,闵柏衍有些歉然地苦笑一声。
“兄长不过是被那些陈年旧事一时左右罢了,等明日过后酒醒了你自是会想清明。”
叶婉茹轻舒了口气,看向闵柏衍的目光中便多了一分叮咛之意。
“兄长日后莫要像方才这般意气用事才好,咱们都好好地活着。婉儿还盼着兄长喝上一杯我和恒毅的喜酒,婉儿也盼着兄长能早日寻到心爱之人。”
“这是自然,等你和恒毅成婚,我自会备一份厚礼才行,只是一杯喜酒可远远不够,当一醉方休才可。”
闵柏衍笑着应下,眼中似是也多了几分期盼。
二人说着话,似是已经把方才的那些烦恼之事都忘诸脑后,但段恒毅却一直坐在那里沉默得有些异常。
叶婉茹看了一眼段恒毅,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手却是托在下颌上,像是再沉思,又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惊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酒坛,又满脸诧异地看了一眼段恒毅,心道,这些酒虽然已经不少,可恒毅的酒量却不足以致醉……
更何况方才所谈及的事关乎国之安危,又怎么能让他昏昏入睡呢!
莫不是醉酒牵动了什么隐疾不成?
“你是睡着了吗?”叶婉茹伸手在段恒毅脸上戳了两下,入手的皮肤有些微凉,她的指尖却是有些滚烫。
却不见段恒毅有任何的反应,鬼使神差地,她又紧接着戳了两下。
谁知这时段恒毅却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似是带着笑,又似是带着温和的宠溺。
叶婉茹微怔时,方才作怪的手便被段恒毅给抓在了手里。
“实在是顽皮。”段恒毅曲起右手食指在叶婉茹额头上弹了一记。
“我哪有那么大的心……”他轻声感叹了一句。
旋即,他便略微偏头看向闵柏衍,“眼下司徒雷是没有那么多粮草供应大军开拔,可若是有人暗中供给呢?”
“那么便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他的铁蹄进军。”
说罢,段恒毅低低叹息一声。
“这,这并非不可能。”
闵柏衍似是有些语竭,又像是有些吃惊,连看了段恒毅几眼后才低叹一声。
“养虎为患、与虎谋皮的事情老六不是做不出来,更何况如今我们步步紧逼并未让他占了上风,已经让他气急败坏。”
“走投无路下,暗中供给司徒雷粮草,支持他大军过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闵柏衍却又是拧紧了眉宇,眼中中似是有些困惑。
“他虽尽力效仿父皇,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父皇尚未表明属意哪位皇子,按说都有力争的机会。”
“他又不是被父皇所厌弃,倘若当真想要太子之位,何不放手一搏,却偏偏要选一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呢?”
“引狼入室,他又如何能确定有了粮草供应的司徒雷不会反戈相向?他一无实权二无爵位,司徒雷又凭什么会相信他呢?”
“他们中间,又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