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即将破晓却又忽然乌云叠涌的天空,同时也照亮了亮起烛火的辉煌宫殿。
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一阵强劲的风涌入殿中,层层幔帐被风撩动,那幔帐外的人影便变得摇曳起来,似是鬼魅一般。
耳畔的哭泣声还未停止,又似是响起窃窃私语声,兵器擦过铠甲时发出的碰撞声响让轩帝脸上的升起些许畏惧,而那道映在幔帐上的人影也越靠越近。
“滚!滚!都给朕滚!滚!”
双眼猩红的轩帝嘶哑着嗓子嘶吼着,那张布满惊惧的脸上带着慌乱的神色,发抖的身体不住地后退着,先前还拥在身边的锦被也被他甩了出去。
龙榻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就连榻边矮几上的灯座都没等幸免,全被甩到了幔帐外。
榻上的轩帝头发散乱,涨红的面上又透着一股灰败,猩红的眼中像是沁了血,只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被胡乱打砸已经有些破败的幔帐。
好在,那道人影终究是听在了层层幔帐外,且轩帝也看到那道人影渐渐地跪倒在地,那时低低的啜泣声和铠甲与兵器撞击的声音也彻底消失在耳畔。
“陛下,可是梦魇了?老奴……老奴失责,还请陛下责罚。”
“属下来迟,望陛下降罪!”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和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接连响起,坐在龙榻上的轩帝怔愣了须臾,才像是大梦初醒般微微阖眼,敛下了心中万千思绪和那些不由生出的畏惧。
稍显昏暗的帐中轩帝脸上的神色越发地晦暗,满是怒意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屈辱,翕动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最后却是抿紧了嘴角。
这般模样的轩帝看上去颇有几分骇人的模样,透着狠戾的双眼中猩红尚未褪去,脸上也有几分扭曲,偏头发散乱的模样又带着几分颓唐。
轩帝久久不语,幔帐外的人也不敢轻易张口,没了方才的那股风动,从帐中向外看,只能看见两道不过及膝高的人影卑躬屈膝的模样。
殿外闪电不断,滚雷一声接连一声,偶有一声惊天炸雷响起时,轩帝脸上的神色便又沉了一分。
这样的雨夜,让人心悸。
殿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带着一股令人心感恐惧的味道,眼见着一场暴雨就要来袭。
殿内却一反之前的兵荒马乱,而是带着一股令人敬畏的寂静。跪在地上的高博止不住地色色发抖,单薄的衣衫挡不住自膝下传来的寒意,更抵不住心中的寒凉。
殿中伺候的宫婢和内侍们早就畏畏缩缩地挤成一团跪在殿门口,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团团跪在那里,先前的啜泣声若是细听,仍可听闻。
这些人心中的恐惧和敬畏仍未褪去,然而却无一人敢出声,都在静静地等着最后的宣判,就连跪在高博身侧的带到亲卫眼中都满是忐忑不安。
然而他忐忑不安的原因却远远不止这一次轩帝的惊醒和暴怒,而是他发现近日来陛下似是又犯了梦魇的毛病。
且让他苦恼的是,陛下虽然并未讳疾忌医,但太医来来回回的几次瞧过,陛下却始终不见好转,像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实在太过频繁……
帐中的轩帝瘫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似是响在耳畔的滚雷,当那条条银色火蛇再一次照进眼中时,他忽然咧嘴露出了一个冷笑。
“当真该死,朕的真龙之气都震慑不了你!”
这一声低语帐外候着的亲卫和大总管并未听清,然而那个“死”字却是清晰地映入高博的耳中,高博眼中的瞳仁猛地一缩,声音也变得更显尖细许多。
“陛下您说什么?”
“身为侍婢不安分守己,未尽侍奉之责已是论罪当诛,惊扰圣梦饶朕不得安宁,理应凌迟,念在你们平时尚得朕心,免凌迟之刑。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