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段兄还当真是谨慎应对啊!”
顾清临探过来的上半身并没有躺回去,只是眼中有些嘲弄的目光落在了段恒毅的脸上,不阴不阳地说完这句话后,便冷笑一声。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事,与你所为之事也并无相悖之处。”
说这话时的顾清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嘲讽,但段恒毅却在这一瞬间从顾清临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有些紧张抑或是忐忑的神色。
他在紧张什么?是怕他不会答应还是对他即将说出口的事心存忐忑不安?
两种念头在段恒毅的心头一闪而过,旋即他便忽略了顾清临脸上那种让人有些不舒服的讽刺笑容。
段恒毅微微拧眉,口中郑重地应了一声。
“但说无妨。”
然而让段恒毅有些诧异且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顾清临所说之事并不是大事,便会帮他,倘若顾清临所说之事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他便一口回绝。
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至少他现在不知道对面撑着手臂坐在躺椅上的顾清临到底是想说什么,抑或说究竟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让他这般的难开口。
能难以启齿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这会段恒毅心中对顾清临升起的那点同病相怜的心思早就退了下去,满心的谨慎都提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顾清临的道。
段恒毅眼中带着困惑不解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顾清临,试图想要从顾清临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然而他只看到了一种似是不甘又似是有些难堪的神情。
这更让他心中的疑惑渐生,且对顾清临开口相求之事也越发地好奇起来。
这副模样的顾清临他从来没有见过,顾清临这个人看着就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浑不在意的模样,且说话时每每都带着尖锐,似是想要用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样喝退旁人一般……
段恒毅在打量顾清临的同时,垂眼看着躺椅的顾清临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抬头看段恒毅,他怕一抬头便会泄露眼中深藏的恨意。
虽然这股恨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可否认的是倘若没有段恒毅的出现,他至少不用现在便面对如此难堪却又两难的境地。
几次张嘴想要吐出那句话的顾清临喉间发不出半点声响,且一阵强过一阵的难堪也在他心头闪过,那日在大殿上亲口听到父亲说的那些话时,他都没有这般难堪过。
那是因为他不在意,可孔采薇却是他的一种执念……
是他身为顾清临在这生活了二十年之久的金陵中,最后一道执念!
“请……我……段……”
断断续续且有些含混不清的话从顾清临口中溢出,段恒毅却难得地坐正了身体,一脸认真地看着顾清临,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凭借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和顾清临一脸为难却又带着不愿的情况来看,段恒毅在心中已经猜出了大致的可能。
他在心中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说到底这件事是他有愧于顾清临,只要不是贪赃枉法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么忙他是必须要帮的。
另一张躺椅上顾清临的状态却算不上好,甚至是十分糟糕的。
本昨日受了致果校尉沈长林一通拳打脚踢,娇生惯养的贵公子顾清临就有些受不住,又有这两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积压在他心上。
一内一外下顾清临才当场喷出了一口血,一日的调养并不能让他飞快地痊愈,然而心中存了事的顾清临却是如何也安生不得。
现在这件让他心中积郁已久的事情不得不面对,对于顾清临来说还是十分艰难的。
不知是不是这样坐久了,顾清临的面色越发难看,且在火光映衬下透着几分阴郁的脸上也满是汗水,拧紧的双眉似是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