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在段恒毅心中有过数道念头浮起,甚至他有些怀疑,顾清临是不是早就已经与那幕后黑手联合在一处了?
若没有人襄助,仅凭着顾清临的一己之力,万万做不到如此的避人耳目……
且在他身边除却亲近之人,知道他身份的人便唯有顾清临。
当时他选择给顾清临吃下秘药,而不是对其痛下杀手,不仅仅是因为顾清临本就是无辜之人,杀了他虽能免去后患,但却实在有违他本心。
更因为在他听完顾清临心中那些深藏的秘密后,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和一丝丝不忍……
他不忍一个才华横溢且胸怀抱负之人,却因为碍于父亲和长兄,便自敛锋芒近八年之久。
这样一个极富恒心和毅力之人,若是有朝一日能将其满腹的才华都施展出来,不怕成就不了一番大事业……
致果校尉已经走远,且这会那两名守营帐的的羽林卫被他派出去也还没有回来,整个营帐方圆十丈以内就只有他一个人。
但他的心还是有些止不住的慌乱……
从他知道顾清临失踪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命人明里暗里的追查顾清临的下落,可近月余,都是半点消息也无。
如今顾清临安然无恙地回到金陵,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威胁,更是一种来自于顾清临对他的挑衅。
顾清临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却从来都没有向外吐露过,否则不会乐得他在金陵、在顾家逍遥。
因为不管有关“前大将军的独子还存活于世,且就在金陵”的传言是出自何人之口,但只要这个消息能传进金陵里,就会有人想要来了结了他的命。
毕竟那件事没算完全的结束,一旦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便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然顾清临却一直守口如瓶,他可以以顾清临的身份去揣测旁人的心思,却猜不透顾清临本人的心思。
他不知道心中揣着他最大秘密的顾清临,究竟作何想,又做了什么样的打算。
但他知道这件事上,他不能落了下风,否则他便不足以拥有与顾清临坐下来相谈的底气和身份。
这个底气和身份,无关出身和地位,只与手腕、心智、谋略有着切身的关联。
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较量和博弈。
他相信,如果这次他能在谋略上完全赢得顾清临,便有足够的把握,去说服顾清临去彻底的放弃现在的身份。
至于顾清临,想必他早就不会在乎顾家二少爷这个身份了,若不是有顾家老夫人和夫人的缘故,顾府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早就不能够成为让顾清临心甘情愿蛰伏的地方。
只怕也只有到了那时,跃出顾府这一块束手束脚的天地,他顾清临才能成为击长空的雄鹰。
在这种带着“又爱又恨”颇为复杂的思绪中,段恒毅渐渐地冷静下来,仍旧带着顾清临面皮的他有条不紊地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锦衣华服,眉眼间带着淡然的神色,依然是那副翩翩贵公子傲然矜贵的做派。
静下来的段恒毅,这会才有心琢磨致果校尉口中所说的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致果校尉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致果校尉在听到鸽子叫声后,从河堤处赶过来恰好察觉到另有人在,便直接追了过去。
可身在营帐中的他,仅仅只是听到了几声信鸽的鸣叫和拍打翅膀的声音。
致果校尉从抓住信鸽到追出去,始终未惊动他分毫,可见意图不明的来人,功夫定然在致果校尉之上了。
且不知为何,他竟然隐隐觉得,来人的目的,似乎并没有打算要了他的命。
从河堤到营帐间的距离,不过是短短数十丈,致果校尉若是用轻功,也不过是几个起伏便可抵达,关键在于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