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并未走远的高博和大统领聂海阁听到这一叠声的斥骂后,脸上和眼中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有些阴恻恻的笑容。
虽然不能亲眼见到陛下痛责这个狂妄小子的场面,但听到这句句爆喝,也足以大快人心了。
高博心中甚感畅快地长长舒了口气,眼中的一丝笑意一闪而过,看到前面的身影时,嘴边咧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来,随后加快了脚步。
微微端着双肩的高博追上去后,眼中略带敬佩地看了一眼聂海阁。
“大统领彻夜巡逻守护皇宫,着实是辛苦了。”
“戍守皇宫、守护陛下之安危,本就是本将之职,何来辛苦一说。”
聂海阁微微侧过身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高博。
听到这话后,高博眼珠子有些狡猾地转了转。
看来不只是他自己对陛下颇有怨言,只怕面前这位掌管着金陵五千精卫御林军的大统领,对于陛下也是颇有微词的。
否则依照这位死忠之臣的一贯做派,一定会说是他之责,而非是他之职。
虽只有一字之差,可这其中所包含的蕴意却甚广,更能表达的是说话之人的一种内心所想。
职责、职责,在其职才能谋其责,而责又是为了施予者而有的责。
若是把职放在责之前,那么就表示这位大统领对于陛下,已经远非像过去那般的忠心耿耿。
但有二心却也不一定,以他有些优柔寡断的性格来说,若是没有能彻底激怒他的事情,他是不会冒险走出这一步的。
不过这对于主人来说,应当不是一件难办的事,这也算是他今夜所获的第二条重要消息吧!
心中有了计较的高博缓慢地走着,仰头看着夜空中那颗明亮耀眼的太白星,口中长叹一声。
“正值酷暑时节,是夜里虽然稍有凉爽之意,可到底还是闷热难耐,近日来接连发生的大事小情,都让陛下彻夜难眠。”
“也不知道这有些人心惶惶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略走在前几步的聂海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喟叹不已的大总管高博。
虽然同在宫中为陛下效命,但这十余载中,他和这位时常笑眯眯但却似乎总透着阴沉的大总管,并不熟稔。
论私交那更是贻笑大方,他一个禁军大统领,又怎么会和一个阉人有可促膝之谈之语?
不过高博口中这人心惶惶……倒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到底是个没根的阉人,那话儿没了以后似是连胆子也都没了,不过是三两跳梁小丑作怪罢了,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高公公何出此言?是不相信陛下的能力,还是对瑞王殿下的能力有所质疑?这话在本将面前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小心被参到陛下面前,那时候恐怕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聂海阁这一番说的丝毫情面都没给高博留,连讥讽带嘲笑又带着叱责,说的高博登时间便有些无言以对。
实则高博在说出这些话后,便已经料到了聂海阁会义正言辞的斥责他,只是他没料到发起怒来的聂海阁身上的气势,倒是有几分肖似陛下。
这瞬间的错觉让他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辩驳,只能怔怔地看着聂海阁虎虎生威的脚步走出去。
不过就这么放任他走出去,好似真的是自己说错话理亏了一样,恐怕他会把自己看的更加低贱。
高公公这样的称呼,他已经许久未听见了!
“呵呵,有劳大总管提醒,老奴所言并非是大总管以为的瑞王殿下去平叛乱民一事,而是今夜火急火燎赶来的小顾大人一事。”
“老奴身为宦官,自是没有妄议朝政之心,老奴不过是担忧陛下的龙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