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药真的没有那么苦的,小的刚才尝了一口,您放心吧!”
久久听不见回应,小厮罗宝莲以为顾清临的少爷脾气上来了,连忙好声好气的哄道。
罗宝莲咽下口中的苦药,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真是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比不了,他们这些做下人干着小厮的活计,操着当老妈子的心。
像少爷不喜欢吃苦药若是在府中,老夫人和夫人就会想别的办法,把这些难以入口的苦药做成略带甘甜的药丸,而穷人家的孩子要是生病了,只怕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
真是人比人得死啊!他们这种人这辈子怕是也就这样了,要是能做到府中的大总管也算相当风光了。
“啰嗦!好好看着药罐,别给熬干了!”顾清临有气无力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出大帐。
“哎!您放心吧少爷!”听见声音后罗宝莲连忙丢开脑子里不切实际想法,高兴的应了一声。
少爷不是没有能力的人,论头脑恐怕不知道要比大少爷高出去多少,反观大少爷处处针对二少爷。
他们这淮清院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只要把少爷伺候好了,以后的日子也定然错不了!
这么想着罗宝莲心中充满了干劲,连手中的扇子扇起来都比先前猛烈了许多,呼呼的火舌在药罐下四处乱窜,浓浓的汤药味窜了满鼻。
顾清临瘫坐在椅子里,手里摇晃着茶盏,口中惬意的吹着口哨,眼见着溢出杯沿的茶水洒了几滴出来沁进衣袍中也恍然未觉一般。
桌上的账册已经被他重新用绸布包裹起来贴身放好,他从其中挑出一本往来数目最小的账册打算回京以后交给顾言。
交给顾言便算是很好地完成了顾言交代他的事情,想必这次回去顾从云一定会气个半死。
他追查了半年之久,也只得到一些零星线索,却在半路途中被自己摘了胜利的果实,只怕顾从云更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
不过这些他都不怕,顾从云顶多和顾言说些自己的坏话,在府里给自己下些绊子,除了这些把戏他根本奈何不了自己,更阻挡不了日渐闪耀现于人前的“顾清临”。
回想今日和婉儿相处的种种,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婉儿的得意、诧异、若有所思,种种表情都在眼前一一闪现。
人皮面具啊,他抬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触手温热,丝毫没有破绽露出,就好像这面皮已经长在了脸上一样。
都以为军医蒙老头医术高超,但他最厉害的怕是要属制作人品面具这一项技艺,只不过隐藏的太深而已。
人皮面具并非是用人皮所制,而是最寻常的猪皮,制作过程极其繁琐复杂,割下猪皮后要取中间的那薄薄的一层,浸泡在秘制药水中。
泡足一月后在刻画成想要伪装的人,最后再用另外一种秘药泡上三天才算完成。
猪皮切割起来甚是麻烦,往往几张猪皮也才能制作成一张面具,此次若不是他一再坚持,恐怕蒙老伯也不会花大力气来制作。
这猪皮面具轻薄透气,直接敷在脸上并没有异样,反而带着一些人脸的温润触感,所以他才不怕顾府的老夫人时不时摸他的脸。
一张面具最长时间只能佩戴半年,再过两个月怕是要再去蒙老伯那里一趟了,正好也去看看顾清临本尊,看看这个被兄长打压父亲不喜的公子哥过的如何了。
想到顾清临,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与顾清临有着婚约的孔采薇。
这姑娘实在是难缠且执着的很,只希望孔笙孔大人动作能利落些,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顾府的颜面他才不在乎呢,与他何干?
“少爷,药煎好了!”小厮罗宝莲满头大汗的端着一个装满黑黢黢汤药的瓷碗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