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受了小人蛊惑,若肯幡然悔悟,为时不晚,本宫愿去父皇御前,为两位兄长求情,让父皇宽宥兄长。”
苻馗看着惺惺作态的苻宏,眸中不由掠过一抹戾气,他冷笑道“收起你这副表情,寿光三年时,你可不是这般嘴脸!”
苻馗至今还记忆犹新,那一夜之后,不过几岁大的苻宏便带着甲士来到东宫,趾高气扬地命令他滚出去。
那时候的苻宏,是何等猖狂?
苻宏一愣,道“当初宏年幼无知,冒犯越王兄,伏望王兄恕罪。”
苻阳抚掌笑道“太子既然有赎罪之心,便再好不过了,速速出降,也省得我们一番征伐。”
你劝降我也劝降!
苻宏见来软的不行,便稍稍后退数步,确保自己在缉巡司官兵的保卫之中。然后便板着脸,肃然道“二位王兄,难道欲使先帝及故清河王绝后吗!”
“你又怎知绝后的不是伪帝苻坚?”
苻馗杀意骤现,便要下令强攻。
恰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何方宵小,胆敢在京师放肆!”
又有一群人出现在了东宫之外,不多,只有十来个家丁。邓景、邓翼、邓立三兄弟,赫然也在其中。
而领头的,却是一位鬓发花白的老人。
大秦战神,邓羌!
这位老帅身披战甲,手握弯刀,身子微微有些倾斜,脚步却十分稳健。
“他怎么来了。”苻阳有些惊愕,邓羌的到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邓帅不是身体不好,常年羸弱,早已提不动刀枪了么。”
苻阳的谋算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帅。战神老病,已不复当年骁勇,这是一个常识。哪怕伐晋时邓羌不肯服老,非得跟随御驾南下,一路上陛下都不敢让老帅出战哪怕一次。
“是裴盛秦!”苻馗想到了,裴盛秦刚到长安时,正是靠着救治邓帅之功,给他爹挣了个郡公,此事天下皆知。
让苻馗和苻阳没想到的是你把人救活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把一个病魔缠身多年的老同志给治得生龙活虎,都能披甲上阵了?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裴侯是天人乎?”王皮叹息道。
邓羌这位万人敌的出现,是一个巨大的变数,这个变数对苻馗苻阳显然是不利的。
苻宏一方自然是士气高涨,苻宏朝着邓羌深深作揖“宏拜见老帅,老帅安康否?”
“太子不必多礼”邓羌朝苻宏抬手示意,随后便大步向前,挡在东宫护卫与叛军之间,正对叛军。
老帅环顾着叛军,虎视鹰扬,猛然厉声喝道“天子脚下,岂容尔辈作祟,就不怕祸及家人吗?”
邓羌的声音不算太大,却吓得叛军直啰嗦,不少叛军甚至一时间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邓羌又看着苻馗苻阳,长叹道“何至于此!”
苻馗沉声道“这是皇家内务,请邓帅回避。”
邓羌须发皆张,道“老夫身为秦臣,焉能坐视尔辈谋逆!”
苻馗冷笑道“不就是身为臣子坐视逆贼弑君么,有什么了不得的。邓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年轻时尚且不在意,上了年纪反倒矫情了?”
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敢讽刺老帅了。
邓羌一愣,恍惚间竟面有愧色。
苻宏想到了这位越王兄的身份,不由心中一慌,竟怕邓帅真被他给策反了。当即高声道“越王兄,莫要混淆黑白。”
随即,苻宏便背诵了《孟子》中的一段对话。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废帝乃桀纣之辈,残民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