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客堂正对着侯府的大门,曾琼林带着妇人和孩子一同进了府中,一眼就望见桓陵和谢徵站在客堂里,便唤了一声,三人正朝客堂走来。
桓陵亦是走到客堂外相迎,待三人走上回廊这下,站在桓陵跟前时,桓陵面色凝重,说道“没救得回来,实在对不住……人在西耳房,去看看吧……”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东边方向,妇人一听,顿时泪如雨下,赶忙拉着儿子顺着桓陵所指的方向寻去了西耳房,而后就听西耳房传来阵阵痛彻心扉的哭喊声。
“方才那两位是……”谢徵望见曾琼林领着一妇一儿回来,目中的惊诧和疑惑可不止一星半点。
“是从覆舟山带回来的人证,陆惠林府上那帮部曲为了征税打伤了人,我适才将人带回来,原想请陶弘景看看的,可如今人已咽气了。”
谢徵一时间有些出神,许久才缓过神来,只道一句“我去看看,”说完便也走了出去,待走至西耳房门口,果然就见一个男人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头发花白、骨瘦如柴的老翁瘫坐在一旁,握着男人的手,口中不断的低唤“文斌啊……我的儿啊……”
而适才那妇人则带着孩子跪在一边,妇人痛哭流涕,孩子嚎啕大哭,一声声的喊着“爹……爹,你醒醒……醒醒啊,爹……爹……”
彼时桓陵也走了过来,站在谢徵身后。
渔翁老伯回首,望见谢徵与桓陵二人,当即爬了过来,继而跪在二人跟前,说道“求求两位贵人,一定要替小人的儿子伸冤做主啊……小人一家,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两位贵人……”
谢徵见势,不免心酸,赶忙弯下腰来,想要将渔翁老伯扶起来,说道“您快快起来,您家中的事,方才县侯已同我说了,您且放心,我们既然知道此事,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您快起来。”
老伯跪地不起,谢徵尚且招架不过来,岂知那妇人闻言,也从地上爬来,跪在谢徵跟前,哭诉道“贵人,民妇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为夫君伸冤做主,可夫君已去,留下家中老父和稚儿,将来恐怕食不果腹,未免饿死街头,民妇恳求贵人,收留老父和稚儿,在府中打杂帮活,只求个吃饱穿暖,民妇给贵人磕头了,求求贵人收留老父和稚儿……求求贵人收留老父和稚儿……”
话音未落,桓陵已然答应,说道“这是小事,你快起来。”
谢徵听得生疑,正想问这妇人为何只求侯府收留老父和稚儿,她又要去何处,未料妇人磕过头后,竟倒地不起,再看嘴边,溢出血来,恐怕已咬舌自尽了……
渔翁老伯见她这般,又放声大哭起来,唤道“春娘啊……你怎么这么傻呀!春娘……”
谢徵心中动容,转身面朝着桓陵,叹道“陆惠林果真是害人不浅!”
桓陵亦是深吸了一口气,同渔翁老伯说道“老伯,您还是节哀顺变吧……赋税一事,在下与衡阳郡主定会禀明陛下,两位逝者的后事,在下也会派人妥善料理,还有您和您的孙儿,倘若愿意留在侯府,在下即刻叫人去为你们收拾房间。”
渔翁老伯已是哭得昏天地暗,此时桓陵再说什么,他也是一个字都听不到的,桓陵叹了一声,便拉着谢徵离开。
二人沿着回廊往东走,这个走到客堂外头的时候,见两个丫鬟在前院,桓陵便道“你们两个,去后罩房收拾两个房间出来,把那对祖孙带过去,先安排他们住下再说。”
他说罢,继而又转身同跟在他身后的曾琼林说道“琼林,去叫几个人过来,替他们料理一下后事,办得稍微体面一点。”
“是,”两个丫鬟一齐往后院走去,曾琼林亦是出了府。
谢徵跟随桓陵走进客堂坐下,桓陵问“可有什么打算?”
“既是要状告度支尚书,这案子,自当由廷尉署来审,至于如何将案子交到廷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