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向来宽仁大度,虚怀若谷,今日舍弟莽撞失礼,既是舍弟的不是,也是下官管教不严,还请郡主海涵!”
“令弟顽皮,左仆射严加管教,家兄跋扈,本郡主也会多加约束,今日之事,不过就是一场闹剧,你我也不必因此伤了和气,”谢徵说话间,始终不与顾逊相视,只是端起茶盅小呷一口,而后才抬眼看着他,继而问“左仆射以为如何?”
谢徵盛气凌人的高傲姿态,压得顾逊抬不起头来,他深感汗颜,如今又自轻自贱起来,低着头应允道“郡主说的是。”
“那今日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好了,”谢徵满不在乎的站起身来,这便要朝客堂外走,她只道“左仆射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正当谢徵要走客堂时,顾逊忽又将她唤住“郡主留步!”
谢徵单是驻足,并不回头,顾逊而后走到她身侧,言道“下官还有一事,想请郡主见谅。”
见谅?谢徵愣了一下,她侧首狐疑的看着顾逊,就道“左仆射请说。”
“下官听说,前阵子谢贵嫔在宫中设宴款待命妇,郡主也前去赴宴了,宴席之上,拙荆曾口出狂言,对郡主无礼,不知……”顾逊才与谢徵四目相对,谢徵便又打断了他的话,只撂下一句“本郡主向来忘性大,日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
她说完,也不等顾逊答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顾逊紧随其后,追着走到前头的院子里,唤“郡主!”
话音未落,一侧不远处传来一人戏谑的调侃“哟,表妹夫怎么来了。”
二人循声看去,就见桓陵带着曾琼林从长廊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谢徵望着他,默不作声的往后院折回,只在从他面前走过时,才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快步进了后院。
“见过永修县侯,”顾逊沉默半晌,终是毕恭毕敬的作揖行了礼,桓陵走来托着他的手臂,欲将他扶起,虽满脸和善的笑意,却故意说道“子庚何须如此见外,像娇娘那样,唤我‘表哥’就是了。”
御史大夫李叡的爱女,桓陵的表妹,正是顾逊的夫人,夫人姓李,闺名娇娘。
“表哥,”顾逊早开了口,却许久才唤出这二字。
桓陵似乎很是满意,他冲顾逊点了点头,而后就拉着他走到客堂里坐下,“来,进来坐。”
他为顾逊斟下一盅茶来,而后就问“子庚啊,你今日怎会来此,是来找德音的?”
顾逊的夫人,总归是桓陵的表妹,在顾逊看来,桓陵也勉强算是他的大舅子,如今他到大舅子府上,来找别的女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他于是如实解释“舍弟子壬,鲁莽滋事,同衡阳郡主的兄长闹了不快,我便赶过来,同她赔个不是。”
“哦,”桓陵已然有所耳闻,他如今又寻到机会,可以在顾逊跟前秀一把自己与谢徵非比寻常的关系,言有所指的说“都是自家人,这种事情,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自家人?顾逊听着重点,立时就怔住了,他果然没让桓陵失望。
桓陵沾沾自喜,紧接着又说道“你这个表嫂啊,平日里看着是挺凶的,可她心肠并不坏,至多就是喜欢记仇罢了,你不用怕她的,万事都有我这个表哥替你打点。”
顾逊似笑非笑“表嫂?”
桓陵如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哦,忘了告诉你,你表哥我,早已同衡阳郡主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已私定终身,只待日后成婚了。”
他说这话,可不单单是为了向顾逊炫耀谢徵,更多的也是想叫顾逊打消对谢徵的念头,日后全心全意对待他的表妹娇娘。
顾逊听闻此言,缄默不语,良久才对桓陵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意,“哦……恭喜……”
“嗯,”桓陵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随后就又提起茶壶,在顾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