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命难保……”
“他会来救我的,我们会在一起。”我驳道。
“你何不好好想想,本是循序的记忆,因你的出现而一步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珺潋心性转变,本该大权在握、不可一世的他,现在没了野心,处处受人桎梏……”
“身不由己,连你都保不住。”
他这番说辞倒惹得我心浪翻涌,他说得极对。
“这一切转变都是因为你,虽然都是假的,到头来你们还是不会有好的结果。”
说了那么多,他忽而气息微乱,支撑不住现下身体。他消失前,劝着我,“回去吧。”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我仰着脖子细细思索。
后来我恍然大悟。原来只有他变了而已,变得更像我所期待的样子。
不过也如席瑜所言,他野心渐消,更没有揽权固势,处处都是他的敌人。
我们求得一个安稳,难了。
咣当响声将我吵醒,门被启开。
“公子,家主吩咐过,半刻后我来接您。”
“嗯。”他回应道。等狱守走后,他走近我,我能感觉到他喷薄在我额头,颤颤巍巍的呼吸。
不一会他的指尖覆上我的胳膊、肩膀和唇角,继而惹来他心疼至极的呼唤。
“裳儿……”眼角被宽慰般抚摸,我吃力地睁了眼对上他眸子,扯出一笑来遮掩周身的疼痛。
他皱着眉头,目含忧色。
他摸着长长的锁链,每一捆锁妖链只有自己的主人才知晓破解之法。
起初他制出锁妖链后,为了折磨背叛自己的女妖,加固了其中吸噬妖力和鞭身灼骨的威力。
自由之时,便是力消魂散之刻。
耳鸣目眩之际,他的声音长绵,只是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听到他说得最多的便是让我等他。
我点点头,他遵守信诺,我相信他。
他被狱守带走,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消失,此前满满的心又一点一点空下来。
黑暗不分夜晓,虫蚁从墙脚攀爬,墙皮湿杂,干了又湿。虫蚁爬到了墙头,不知这时已经过了多少个日夜。
这样被关着被囚着,比任何酷刑还要折磨,约莫只过了半载光阴,可是我已经快要发疯。
不仅是临于这黑暗的不安,更多的是,一想到以后无尽的时光都要待在这黑暗里,我恐惧至极。
花开花落,晨落昏起,那一点窗口每日都会飘来寒风凉意。
终于我以为自己将要魂散之时,门启开来,我见到他。
他浑身都是伤痕,青衫长袍染尽了污血。
脸上伤口纵横,他看见我庆幸得笑了笑,我第一次见着他这么丑这么吓人的笑容。
他抱了我出去,久违的光明刺痛了双眼,我不禁哀吟出声。
这时他扯来长袖轻遮住我双眸。
我早就知道,他那么有本事,我们怎么可能不会在一起。自己便只管在他怀中舒舒服服睡一觉,等他将我叫醒,我再诉说一波牢中对他的相思。
我睡着的时候,周身十分舒服温暖,有凉风突袭,我冷不丁颤了身子,又有一双手帮我扯好被子。
迷迷糊糊之际,闻着一阵安神清香,眼中光亮清晰和迷糊交加,我看这地方陌生,但是有着难言的熟悉感觉。
床榻正对着的是理石长桌,临着大开的圆窗,窗口嵌着藤萝葱木,玉枝竹影,想来把外头光景皆纳了来。
桌上却什么都没有,像是恒久之后的息宁。
呼着长气,见着身旁之人便心生暖意,他对我笑着,吻上我的眉间。久违的心安似水。
如此舒坦的时候,不死睡一遭倒对不起此番良辰。不过我睡着睡着,忘乎所以,竟发现自己紧紧桎梏了弱小少年,又对此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