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第一个不死不伤之人,定有无数个人争相效仿,到时候人世要乱成什么样。
我对他点了点头:“一生短点没什么,若你来世还能再记得我,我们也还能如此相对闲聊啊。”
他嗤笑一声,低下头来,藏了他那双杏眼。“我不会记得你。”
“你还是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我非他肚中之蛔虫,实在难猜他讲什么想讲什么。
许是我这般不解他心意,他才觉着跟我相处没劲。
后来我又同几个师姐去讲道,许多道理我还不懂不能解那些大苦大难之惑。不过给他们解一些芝麻小惑,我还是很在行的。
又有几个日日月月过去后,我听说了岚月已得了超度安然入了轮回。知晓此,我心中愉悦。
来生便是新生。
天明气爽之日,我替她放了一盏祈愿灯,我一直想着她在人世时最大的祈愿是什么呢。
她不时会带我去逛馆子,风流揩了别人不少油。我不知她说要找个男子把婚结了是不是真心的,她家里人催得紧,不过从不会扰到她让她当回事。
风过无痕,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涩,不过想到这能是最好的结局,便觉得酸涩不如踏踏实实过日子。
她会不会是想着过一段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比如她说的种田。
脑子里竟然满是她转世了以后,成了膀大腰圆的大汉子,种田种得大汗淋漓,望着毒辣的日头甩了肩上的汗巾,怒道:“种田要命!”
花红柳绿一片却不是春景,两岸是寂寞或欢脱的人影。河流成块成块地湍流,我放下替她祈愿的花灯,我在上面提着。
“山河无恙,情人成双。”
忽而间它飘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