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铁锁关一路向南,老天爷的口袋就像是漏了一般,五湖四海长江黄河的水从口袋的缝隙里滚将出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的瓢泼如注。
虽然一身淋的浇湿,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可张任的一颗心却像是身上那件被尘灰染成灰褐色的铠甲一样,早已在雨水中洗涤如新,重新亮了起来。
铁锁关、五丁关、牢固关和定军山的失利虽然让他有些精神不振,但是能够领着麾下的兄弟从那名闻天下的王屠夫的天罗地网中全须全尾的逃出来,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雨有点大了,兄弟们,再跑快一点,争取明天太阳下山之前能够赶到成都,到时候我请大家去万福桥边登甲巷吃廖排骨和温家水煮鱼!”张任看了看天色,朝众将挥了挥手,战马如闪电一般窜进前方的雨帘。
廖排骨和温家水煮鱼都是西川名菜,虽然用料及其简单,但是经过一番烹煮,红而不辣、辣而不猛、香辣味浓、肉质滑脆,极为下饭,在成都尤其出名。
平日间,众人哪里有这个机会去大快朵颐大饱口福?
经过铁锁关一役,又被倾盆大雨洗礼,众人内心的火热早已浇灭,突然间听到将军如此体贴的话语,心里顿时犹如被人用熨斗熨过一般,感觉到格外的慰贴。
一阵欢呼过后,众人迅速重新摆起箭矢大阵,跟在张任身后向前方疾驰,很快的就彻底的淹没在茫茫的雨雾中。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成都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那一盘盘香喷喷的廖排骨和温家水煮鱼,而是街头巷陌中随风四起的谣言和来自朝堂上冰寒刺骨的冷箭。
……
成都,刺史府。
看着摊开在案桌上的两封自前线来的急报,益州刺史刘璋冷汗直冒,面色如土,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这竖子误我,这竖子误我也!”
主簿黄权挺身而出“敢问主公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令主公进退失据?”
“发生了何事?”黄权的话音刚落,刘璋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从案椅上跳起来,将案桌上的两封书信抛到黄权脚下,声音尖锐高亢,仿佛当年先帝身边的十常侍。
“你们还好意思问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今晨收到细作打探来的情报,只怕这成都什么时候被王黎包围了本州都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你们自己拿去好好看一看,这些就是你们一起举荐的将军!”
黄权急忙捡起地上的纸条匆匆一
阅,脸色剧变“主公,这纸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
刘璋哼了一声,在案桌上重重的一拍,脸上的肌肉愤怒的颤抖着,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邪火,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颤颤巍巍的指着黄权。
“黄公衡,本州任你为益州主簿,托你为心腹手足,并依你所奏,调张任、严颜和吴懿三员大将前往平昌和定军山打造我西川第一道防线。
本州不奢望他们能够固若金汤将敌人御之于国门之外,却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资敌叛敌,将平昌、三关以及定军山悉数拱手让于王黎那厮,致使我西川大门洞开!
你说,你如何对得起本州对你的巴心巴肝,如何对得起本州的信任!”
刘璋的话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在刺史府中炸响,将堂上的文臣武将轰了一个外焦里嫩。
昔日的巴西太守庞曦挺身而出走到堂下,朝刘璋抱了抱拳谏言道“主公,微臣虽然与严颜、张任两位将军打得交道并不多,但是,以庞某看来这两位将军都是一时之豪杰人中之龙凤,其丹心可昭日月,绝非卖主求荣之辈,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难道本州还会冤枉了他们不成?”刘璋眉毛一挑,扫了庞曦一眼,心中的怒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