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白手的意思,吃了晚饭后,要去买点礼物,比如好烟好酒等。
毕竟是第一次登门,人家刘守谦还是肖秧的舅舅。
可肖秧坚决反对。她告诉白手,她这个舅舅有个观点,你带礼物上门,就会认为你别有用心。
白手只好听肖秧的。
轿车在街上缓行,白手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听肖秧介绍她舅舅刘守谦。
刘守谦五十九岁,一九三四年生,十四岁参加革命,纯正的老干部。
三十八岁当十厂副厂长,四十八岁升厂长,现在临近离休,站的是最后一班岗。
十厂在岗职工两万两千余人,原来是副部级单位,部里市里双重管辖后,现在是正厅级单位。
刘守谦现在也是正厅级,但享受副部级待遇,住小院子,有专车、司机和秘书。
儿女都已成家单过,现在家里就老两口住,还雇了一位保姆。
肖秧告诉白手,她舅舅有一个爱好,就是下围棋,只要投其所好,他就拿你当朋友。
白手笑着说,当初在劝业旅社学的围棋,没想到又派上了用场。
肖秧还告诉白手,她舅舅离休前剩下的最大心愿,就是十厂的搬迁。
十厂搬迁这件事,五年前就提上议事日程,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还没,这成了刘守谦的心病。
十厂就在眼前,宿舍区就在旁边。
在肖秧的指点下,白手把车开进十厂宿舍区,七拐八拐,在一座小四合院边停下。
一位白头发白胡子老头,背有点佝偻,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棋盘一付棋子。他戴着老花眼镜,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拿着棋子。原来,他正全神贯注的打谱。
肖秧的舅妈叫陈玉瑶,中学语文教师,也是满头银发。
陈玉瑶把肖秧和白手迎进来后,看到刘守谦还在摆棋,便提醒道“老刘,客人到了。”
刘守谦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别打扰我。”
陈玉瑶冲着白手歉意的笑笑,“白总,你请坐。”
白手欠欠身,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保姆送茶上来。
肖秧示意白手喝茶。
可刘守谦这时却开口说话,“秧子,你说白总会下围棋?”
长辈们都叫肖秧的小名秧子。
“他是业余一段,闵行区围棋协会授予的,四年前就是了。”
肖秧替白手吹牛,一点都不脸红。
刘守谦抬头,看了看白手,“那就来吧。咱们把这盘棋下完,你执白,现在轮到你下。”
白手不客气,起身坐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对着棋盘。
棋盘上已有一百多枚黑子和白子。
已到中盘,黑棋和白棋纠缠,形势不明。
其中的一块白棋,共有十六个子,正身陷黑棋的包围,只有一个假眼,生死悬于一线。
白手迅速看清棋势,欠身道“得罪了。”拿起白子拍在棋盘上。
刘守谦不说话,拿起黑子在棋盘上落下。
不言不语,你来我往,很快各下十几手。
白手突围,杀开一条血路,白棋夺路而逃。
刘守谦棋力不差,紧追不舍,要把白棋的大龙全歼。
终于,白手卖个破绽,弃掉十个子,主力突围成功。
形势陡转。
刘守谦面对棋盘苦思。
二三分钟后,刘守谦抓起一把黑子搁在棋盘上。
这是约定俗成,表示黑棋认输。
“承让了。”白手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个欠身礼。
“嗯,比我这个业余一段强。”刘守谦道。
肖秧凑趣道“那是肯定。舅,你是在你一亩三分地上拿的业余一段,你又是领导,谁都得让着你。人家是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