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的只有一个人,业务科长何玉林。
还别说,县食品公司那几个货,也就何玉林,给白手留下的印象好一些。
正好时近中午,白手叫二舅妈烧几个好菜,他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请何玉林喝酒。
白手不是坐在石凳上,而是蹲着的。
何玉林笑笑,他了解过,在石桌边请客,是白家待客的最高礼数。
白手蹲着只是习惯,不是怠慢。
小时候,白手的童爷爷就爱蹲着吃饭,老人家是石匠,石匠干活时,蹲着是最好的姿态。
白手受童爷爷的影响太深了。
“小白,我的酒量不高,只能喝半斤老酒。”
“不会吧。业务员,业务员,起码能喝两斤半。”
何玉林哈哈一笑,“行,对我们业务员,了解得门儿清嘛。”
白手也笑道:“老何,这回派你来,打算使什么招?还是要跟我搞联合?”
何玉林不好意思,“没办法。吃人饭,遭人难。领导有令,我不得不来啊。”
“我知道,我不怪你。所以,我请你喝酒来着。呵呵,要是你的经理副经理来,我请他们吃屁。”
“看出来了,哈哈,看出来了。我听说,你把李副经理的自行车破坏得不成样子,人家都不敢来了。”
白手死不承认,“老何,那绝对不是我干的。来来,喝酒,喝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话说得越来越敞亮。
“老何,你现在可以说了。”
何玉林道:“我奉公司的命令,前来与你接洽,要买你饼干厂的配方。小白,你开个价吧。”
买配方?这招倒是大出白手的意料。
“小白,怎么样?”
白手笑道:“绝无可能,这不是挖我的命根子么。”
“五万块。”何玉林伸出了一个手掌。
“我说老何啊,你没傻吧,这是最坏的招,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招。”
何玉林无奈道:“谁说不是呢。”
“喝酒,喝酒。”
何玉林除了喝到半醉,当然也是无功而返。
不过,白手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以前,那些部门和单位,很少光临白手的县第三饼干厂。
现在呢,工商、税务、食品、卫生,等等,各种检查三天两头的冒了出来。
不到半个月,累计达二十一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手请了两个“老将”,应付各路“大军”。
一个是老队长,担任饼干厂的临时顾问,负责接待各路人马。
老队长挺厉害,他对各路人马又哄又唬,让饼干厂安然无恙。
当然,主要是靠另一位老将,杜副主任杜国平。
杜副主任春节前就离休了。
白手会来事,特地跑到县城,把杜副主任“请”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侍候。
各路人马来了以后,看到杜副主任就住在白手家里,都是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即使杜副主任不在,但在白手办公室的墙上,贴着聘请杜副主任提任顾问的聘书,效果也是一样的。
杜副主任虽然不在位了,但名气还有,影响还在,白手的第三饼干厂暂时无虞。
但是,又是一个但是。
春耕过后,饼干厂恢复正常生产后。
杜副主任春耕前出去旅游,春耕后还没回来,白手惦记他了。
连给杜家打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白手觉得不妙。
白手赶紧骑上自行车往县城奔。
到了杜家,铁将军把门。
白手找邻居打听,才知道杜副主任五天前病倒,现在还住在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白手又心急火燎的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