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摩罗拉那勉强凑齐百人的部队,她手下的三百多名生力军完全绰绰有余。但这次战役的发起人仍然是埃修,宝黛丝终究是一个外来者,甚至还是在叛军的阵营,有使命在身的她固然会听从埃修的安排,但伊斯摩罗拉的众人却未必会信服她的指挥。因此,一名带有伊斯摩罗拉标签、又对埃修忠心耿耿的“指挥官”,倒也不失为一个相对折中的方案。
普鲁托尔这时突然提出了一个诛心的问题:“那么巴兰杜克领主,你该如何保证,宝黛丝值得你如此的信任?你如何确定,她会听从你的安排,而不是引入另一个包围圈中?”
“至于奥登堡的大体情况,以及后勤问题怎么解决,”埃修直接忽视了普鲁托尔,“宝黛丝女士,你来讲解下,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埃修轻慢的态度让普鲁托尔脸上隐现怒意:“男爵,回答我的问题!你不能拿伊斯摩罗拉去冒险!”
“我有我的判断,不需要向你保证什么。”埃修面无表情地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但字音偶尔的断顿间却潜藏着让人发怵的暗雷。“普鲁托尔·格雷戈里,我觉得你误会了一点,我把你从波因布鲁带出来,并不是因为你是瑞文斯顿的王储,而是受了布罗谢特的嘱托。我对你更没有任何的义务可言,我是你父亲的封臣,而非你的封臣——至少目前还不是。也不要觉得你是什么宝贵的、有资格让我倚仗的政治资产,对我而言,北境的王储远不如一名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又在王立学院进修过的贵族骑士。明确你自己的定位,然后再好好斟酌下跟我对话时的措辞。”
“你!”普鲁托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求助地看向赫菲斯托,“老师,您能不能——”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男爵大人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老头子我再帮他强调一遍。”赫菲斯托的语气比埃修更为疏远,“普鲁托尔,你真正该叫老师的学者,没有教过你什么叫自知之明吗?”
孤掌难鸣,这是普鲁托尔脑海里唯一的念头,眼下唯一有可能支持他的只剩下多诺万但他并不会轻易地向埃修服软。“好吧,那就让我听下,宝黛丝女士的独到见解。”
“继续吧。”埃修看向宝黛丝。
有那么一瞬间宝黛丝心里泛起恶作剧的冲动,她很想装傻充愣,一副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的模样,那在场这几名男人的脸色想必会极其之精彩。毫无疑问,这将严重地打击巴兰杜克的威信,但她终究身负使命而来,拆埃修的台某种程度上也是陷女爵伊丝黛尔于不义。宝黛丝很快收拢起那诱人但危险的冲动,老老实实地说:
“奥登堡眼下根本没什么守军。厄休拉跟阿拉里克公爵已经把主要兵力集中到瓦尔雪原,跟亚历克西斯公爵展开决战。就连波因布鲁的守军都被抽调到了前线,要不然阿尔德玛也不至于把波因布鲁跟奥登堡的预备役拉出来充数,但即便如此也就堪堪凑出千来人;至于后勤问题完全是多余的,伊斯摩罗拉到奥登堡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也就三天急行军的距离,但波因布鲁预备部队的人员素质你们也看到了,强逼他们急行军只会让本就不高的士气崩溃的更快。所以走得比较拖拉,而且路况复杂,一路上为了设置后勤营地,耽搁了不少光景,但这就是现成的补给线,沿着来路走就行,干粮肯定管够。”
“那潜在的俘虏哗变风险呢?”多诺万问,“加上你跟你的部队也就四百多人,还是看管不过来。”
“为什么你们男人脑子里全是武力镇压?”宝黛丝嗤笑一声,“既然补给足够,那一路上让俘虏放开肚皮吃就行了。又不是用你们的存粮,没啥好心疼的。有人想走也不拦着,等拿下奥登堡他们想去哪去哪,不过在抵达奥登堡之前,想跑的人得先把自己身上衣服扒得干净,底裤也不能留。我觉得雪原上没有任何一头猛兽会不乐意看到赤条条的白肉走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