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敬你一杯,为我那孙儿之事——”
“国公客气了。”
吴恙将酒杯端起,位置相对低了些许。
“日后你若有事需要老夫帮忙,也尽可开口。”镇国公放下酒杯,直截了当道:“但只限于你我之间,同你祖父有关的,老夫可不管。”
吴恙应了声“是”。
毕竟他日后也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许将军帮忙点头……
而这件事,的确也同他家中祖父无关。
“将酒壶撤了,换茶吧。”镇国公向伺候在一旁的寿明说道。
吴恙不由问道:“国公不吃酒了?”
镇国公不以为意地道:“喝茶也一样。”
他可不是那种欺负晚辈的坏老头子。
且年轻人少喝些酒也是好事。
受够了家中次子成日浑浑噩噩的熊样,老人现下看着面前清醒清爽的年轻人愈发觉得顺眼异常——这才像个人样儿嘛!
于是,原本约定好的一场酒局,便成了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吃菜谈天。
吴恙自幼有着食不言的规矩在,但面对不拘小节的老人,也很自然地便转换了状态,仿佛一贯如此。
留意着这些细节的镇国公内心十分舒适。
他至今还记得在军营中条件有限,吴竣因为嫌他话多,遂黑着脸坚持要自己单桌用饭的事情。
当然,各人有各人的习惯,这无可厚非。
但当你同一个人真正杠上的时候,难免就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了。
这一顿饭,即便双方皆有在无声迁就对方的习惯,但依旧是在轻松愉悦默契的气氛下度过。
吴恙甚至还觉得莫名有几分温馨之感。
他从未同哪个长辈如此随意地吃过饭。
碗碟被撤下,换成了新鲜的时令瓜果小碟和热茶。
“这段时日,国公还须多加当心。”寿明等人皆退了下去,闲谈间,吴恙提醒着说道。
镇国公喝了口茶,道:“没有哪一日是敢放松警惕的。”
但那晚他调动许家军的事情,必然传到了皇帝耳中,现下确实需要尤为当心些,以防皇帝突然发疯。
“国公一贯警醒,自然是好事。”吴恙道:“尤其是燕王再有十余日便要进京了——”
镇国公微一点头。
“此等关头,的确不可掉以轻心。你祖父不在京中,你与世子来日同燕王碰面时,亦要多加留意着分寸。”
他与吴竣固然不合,但最多是盼着对方早日秃头,出门摔个狗啃泥,而绝非是想看对方家中出大事遭大殃的那种。
且面前的少年可是他看中的未来孙女婿呢。
听得老人善意的叮嘱,吴恙认真应下。
“说起燕王,可是你的嫡亲姑丈……”心知这茶楼的不寻常,不必担心隔墙有耳,镇国公说起话来也更少了避讳:“但算一算你的年纪,应当是从未见过这位姑丈的吧?”
“是,晚辈乃庆明元年生人,比昭——咳,比许姑娘长了一岁。”
镇国公看了少年一眼,全当没听到对方喊漏嘴的那个字,继续说道:“说起来,老夫倒觉得你与你这位姑丈有些相像之处。”
这自是一句闲谈。
却让吴恙听得微微一愣,突然就想到了宁阳定南王府中,他那已故长姑母的栖真院中挂着的那幅画像。
他与长姑母也很有些相似之处。
看向面前的老人,吴恙不禁问道:“不知晚辈与燕王相似在何处?”
难道说,这位燕王殿下与他长姑母竟还有着传闻中的夫妻相不成?
“真若说像的话,实则单看五官并无相似之处。”镇国公道:“老夫也说不清,想来或许是气场相似——”
想了想,却又摇头:“也不是……燕王年轻时的性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