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公夫人这么一说,方才还在屋里说说笑笑的几个妇人,朝着盛国公夫人福了一礼,便逐一退了出去。
丫鬟端上来茶水茶点,盛国公夫人让丫鬟把茶水搁在了盛明玉身旁的高几上。
见盛明玉不语,盛国公夫人一阵沉默过后,才缓缓开了口。
“明玉,你的伤势痊愈得怎么样了?前几日婶娘知道你伤到了额头,流了不少血,可是很担心你的。原想着请上几个大夫,去盛宅给你瞧瞧的。”
“但国公府的事情实在太多,大事小事都需要婶娘亲力亲为,这一来二去的,婶娘就把要请大夫给你瞧病这件事给忘了。明玉不会在心里责备婶娘吧?”
盛明玉笑了笑,回道。
“不会,夫人多虑了。明玉的伤已经大好了,只要夫人心里能记得明玉,明玉就心满意足了。”
盛国公夫人的这些话,她从不放在心上。
若是她真的有这个心思,想要请个大夫给自己看看,何至于拖到今时今日?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省得我一直在心里记挂着你。”
说着说着,盛国公夫人突然抬起头,朝着盛明玉这边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地就叹了一口气,带了几分伤感道。
“明玉,不是婶娘身为长辈,托大。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虽说你父母皆亡,但还有婶娘,还有你叔父,还有咱们盛国公府在,你的婚事,自有我们替你做主。”
“前些日子,永定侯夫人为着你和石泉公子的婚事,可是上门来了几次,数落了你的不是。叫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好好管教管教你。”
“这些年是我们疏忽了对你们姐弟二人的照顾,都是婶娘和你叔父的不是,我们的错。”
说着说着,盛国公夫人不知怎么了,就哭了起来。
哭得声音极低,哀哀怨怨地,像是自责这些年对盛明玉姐弟二人的照顾不周一样。
她还真是会做戏。
盛国公夫人这个演技,堪比那些个戏台上唱堂会的戏班名伶了。
等她哭声渐小,盛明玉这才慢慢回道。
“这些年要不是夫人和国公爷对我们姐弟二人的照料,我们姐弟二人也不会活到今时今日。夫人和国公爷对我们姐弟二人的恩惠,明玉和明珏都记在心里,日后必定好好报答。”
盛国公夫人会说话,会做戏,她同样也会。
盛国公夫人听盛明玉这么一说,以为她是真心感激自己,赶忙把她搀了起来。
既然她是真心感激自己,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明玉,你也是知道的。明珏这些年,长得越发好了,又考中了举人,如今又在备考。引得多少人家的妙龄姑娘,上门来和我说媒。承恩伯家的大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吧?她就一心一意痴慕着明珏,承恩伯夫人来了几趟,就是和我说了这个事。”
承恩伯赵家。
是当今皇后赵氏的母家,承恩伯府的大姑娘赵如蝉,自幼就患上了肥胖症,赵家请了无数大夫入府诊治,就是不见效果,反而还越发胖起来。
到了赵如蝉十八岁的时候,同龄的姑娘都嫁人了,而她只能每天躺在榻上。
不能起身,吃喝拉撒都在榻上解决。
整日躺在榻上,赵如蝉的心情也变得不大好了,对伺候的丫鬟仆妇,非打即骂。
只怕赵家不会让明珏娶了那赵如蝉,而是要让明珏入赘赵家。
这样一来,盛家长房的血脉,岂不是就这样断了。
日后到了地下,她怎么面对死去的爹娘?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明珏入赘赵家。
盛明玉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孙氏的眼,也许是盛明玉的眼神透着寒光,太过吓人,竟吓得孙氏坐在榻上,身子不由得往里挪了些。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