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汭叩头应了,带着郭弘转身出殿,旁边有几个小使捧着酒坛跟随。
郭弘鼻子抽了抽,酒碗和坛子上都抹了药,他心中暗暗冷笑。
这几个小给使都是替罪羊,郭弘发现药量很少,不足以让马匹受惊,所以应该只是个由头,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双方二十名军将身上。
李汭很兴奋,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神策军的马球手。
他一个一个敬酒过去,每个军将的坐下马都不停躁动,但他们是高手,很快控制了马匹,端起酒一饮而尽。
李汭来到右军最后一人面前,郭弘近距离看着二姐夫高骈,冲他眨眨眼睛。
高骈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微微一笑。
就在他与李汭同饮的时候,旁边一匹马突然人立起来,然后一对前蹄向二皇子重重落下!
郭弘早有防备,一把抓住李汭衣服,闪电般将他拉到一旁。
那匹马惊了,紧接着就向二人冲过来,马上之人手中球杆乱舞,似乎失去控制,却打向李汭的头部。
郭弘拉着李汭一矮身,躲过这一击,然后纵身跳到半空中,反脚狠踢,正中这匹马的头部!
只听它哀嘶一声,向一旁重重倒去,把马上人远远甩了出去。
场内外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一个小使竟然能将惊马踹倒!
郭弘护着惊魂未定的李汭回到毬场亭子殿,皇帝也很震惊,问郭弘道“李敬超,你是如何做到的?”
郭弘答道“奴婢自幼跟异人学医术和武艺,刚才用的是道家真功。”
一旁柳婕妤也赶过来看儿子,她抱着李汭对皇帝说道“李敬超内功深厚,是有真道行的高士,妾身也看不出深浅,不应当成普通小使看待。”
皇帝来了兴趣,问道“所练是何真功?”
“《黄庭经》。”
殿内众人听了窃窃私语,这《黄庭经》是道士考试的科目,从没人听说有人练成真功。
郭弘环顾左右,又说道“是魏华存祖师所留《黄庭经》真法,不同于世间所传。”
“可能默写出来?”
郭弘点头,皇帝大喜,便让人送上文房四宝,郭弘来到案几前坐下,提笔写了起来。
皇帝迫不及待起身走过去观看,身后五个护卫也如影随形。
郭弘不一会就写完一张纸,笔法有些笨拙,但众人都不敢笑他,因为上面都字迹竟然无人能懂!
“不用写了,经文中说的是什么意思?”皇帝问道。
郭弘闻言停笔,起身行礼道“大道深奥,奴婢才疏学浅,虽然心中明白意思,却无法用言语表述。”
“这是什么字?”皇帝拿起来展示一番,皱着眉头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内常侍王归长犹豫一下,小声说道“似乎是殷商之前的上古文字,奴婢听闻户部侍郎裴休精通此道……”
皇帝当即下令传召裴休,又让右军中尉吐突士晔过来。
吐突士晔上殿后就五体投地,连连顿首,口称万死。
他是皇帝登基后亲手提拔的亲信,皇帝也不能让他太寒心,便摆手说道“起来吧,说说怎么回
事?”
“刚才叫了御马坊的给使过来,说酒碗和坛子抹了惊马的药物。”
皇帝又传了几个人,说法都很一致,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走到吐突士晔身边,低声问道“德妃给了你什么好处?”
吐突士晔也低声道“不敢,奴婢的右军中尉是陛下给的,不是德妃给的。”
“那惊马的人姓什么?”
“姓赵……”
皇帝便不再问,转身回了御座。
吐突士晔擦擦汗告退出殿,走到要参赛的那队人身边,问道“赵虞侯怎么样了?”
医官答道“不妨事了,只是怕不能出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