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能报官,一来这孩子生的时候你我还没成亲,说不清楚,二来若是真把燕娘抓了,恐怕要送入司农寺服役,她刚死了亲人,实在有些惨。”
崔氏跺脚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怜香惜玉,我的离儿被他二人拐走,这三年夜夜难眠,难道就这么算了?”
郭弘心中奇怪,玄机是燕娘生的,怎么这位崔氏说话的口气好像当成自己亲女儿一般?
杜牧赔笑道“夫人息怒,当时是我做的差了,让她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才造成这般结果,孩子毕竟是她亲骨肉……”
崔氏嗔道“这孩子我养了两年,就如同亲生一般,夫君莫不是听她死了奸夫,就想收回房中?”
杜牧连忙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怎么会,夫人含辛茹苦照顾曹哥他们两个,为夫从心里感激,断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算你有良心,那如今怎么说?”
杜牧道“让左奎和杜元宗去吧,两个大男人还怕抓不住一个弱女子?”
崔氏点头。
杜牧叫来亲随杜元宗和左奎,叮嘱道“明日一早去一趟,能请则请,最好不要动粗,莫伤到燕娘。”
二人应命下去。
崔氏横了他一眼,杜牧连忙解释道“她跟我一场,生养离儿三年,也算是自家人,其实这样也好,如果离儿在府中,被人问起年岁,也是个麻烦。”
崔氏怒道“是不是让刘氏当你的外室?还说没动心思,你这薄幸郎!”
杜牧“……”
郭弘在外面偷看,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位一高兴,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他等了许久,杜牧夫妇才离开水榭,想必是回房睡觉去了。
府内一片漆黑。
月隐中天,水池边的大树方向果然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
郭弘见侍女举着铜灯过来,犹豫片刻又回屋去了,火光熄灭后传来轻声细语,估计是有些害怕,躲在被窝里小声议论。
他起身慢慢依托阴影,向大树方向移动。
靠近才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脖子以上竟然什么都没有,手里提着个人头!
郭弘冷笑一声,他自从衡山学道以来,就见识过各种道法,全都是以假乱真,师父也说过,这世间从没见过鬼魂,但道人都是靠驱邪吃饭的,所以看破不说破,否则是砸同行的饭碗。
作法前要去踩点,就是怕有人装神弄鬼,先去把假扮者搞定,捉鬼才能应验,否则你作完法,那装鬼的明天又来,岂不是砸了招牌?
所以出外行道,不论和尚道士都要学武,就是为了打架抓这些装鬼的人。
郭弘估摸了一下,假扮者应该个子不高,把头部藏在衣服里,装成没头的样子。
他在四周查看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于是放下心来,摸过去一拳打在后背上,对方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来,郭弘用手一托,然后拽到一旁。
剥去上身女装,月光下还能看出是一个年少男子,手上提的也是个假人头。
郭弘把他弄到僻静的地方,将这人弄醒,低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眼珠乱转,郭弘又道“你这么喜欢装鬼,要不也把头砍下来看能不能提着走?”
“能,那……那肯定不能!小的是宫内小使,奉了上命来这里办差。”这少年声音很细,原来是个小宦官。
“谁派你来的?”
“孟监军下令不敢不来,这位英雄饶命!”小宦官见对方是个黑衣人,而且蒙着面,应该也是盗贼一流,于是打起商量。
“孟监军……可是孟秀荣?”
“对,对,英雄知道监军就好!”
“他为何让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小宦官本待不说,但郭弘抓住他脖子一捏,差点没喘不过气来,忙道“饶命!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