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身出去了。宋琰声收了目光,听祖父交待了一声,“等你二弟消息来了,咱们再合计一番。这几日,你好好歇息,先把身体养好了。”宋琰声微微福礼,随后便跟着祖父一路回了后屋。
“你这丫头,有事情瞒着我呢。”
“上次在林府,孙女泅水救七妹妹时,瞧见了一个秘密。”宋琰声琢磨再三,便跟他如实说了,“林府那水底,很多地方的泥沙格外厚重,十分不对劲。再往下游时,便看到底下都是尘封的箱笼,故而水底拔高。这些箱子有的是新的,有的已经腐损了,从中露出来满目的金光灿灿。孙女盘计了一下,林家这湖分外宽广,照那个位置来看,起码还能再数出百来个箱子。”
“此外,我还见到了萧长元,他于林家驸马,似乎关系匪浅。”
宋啸渡一听就明白了,“萧家的人,那是皇三子一党的。”
“阿好从前就觉得奇怪,临安府赈灾,圣上为何要派出两位皇子来。这般看来,圣上应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他又派了六殿下来查摸清楚。赈灾和盐务,这是两件事。”
“林府是如今的两江总督,颇得圣眷,潘纵江也曾坐了这个位置多年。再来还有江南的盐商,六皇子要跟他们对上,恐怕不容易,再说,他此次南下,并未带亲兵。”
这也是宋琰声担心的地方。圣上可能是清楚官商有所勾结,但他绝对没料到这些人胆大包天到在盐税上大做文章,贪贿得可不止一点半点,整个江南官场都糟污透了。而派下来秘密查探的六殿下,稍有不慎,便是处境危难。
阿嚏——阿嚏——!
随着黄叶一日日落下,扬州的天儿也一日日凉了下来。宋琰声坐在窗边看书,听着横波一声盖过一声地打喷嚏。
“你还好吗?是不是着凉了?”她伸手一探额头,微微发烫,便唤了外头的侍女进来,“去请大夫,煎几副药吃了就好了。”
横波拿帕子擦擦鼻涕,只觉得头昏脑胀,“谢谢姑娘。这几天总是头上昏昏的,站着站着就想打瞌睡,呼吸也不畅快,真是难受!”
“等大夫来看了,你便下去好好休息罢,别准儿隔个几天,你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宋琰声递了杯姜茶给她喝,近来天气骤冷,夜里比白日的温度还要再低一些的。横波睡在她屋外的一个小里间内,只隔着一道垂门。她又是个好动的性子,夜里动来动去踢被子也是常有。
请来的这个大夫是宅子里惯用的老人了,只说是寻常的风寒,一边开了方子一边叮嘱要注意保暖。
侍女下去煎药去了,横波卧倒在床,很快呼呼入睡。隔了几日,几副药都吃下去了,横波的风寒却是没见好,反而情况更坏了。这才几天功夫,整个人就像抽掉了精神气,脸上的红晕都褪了个干净,只剩下大汗淋漓和一片苍白。
宋琰声很是着急,大夫也看了她好几次,却一直没有好转。她食不下咽地吃着晚膳,看着鸡汤中漂浮的枸杞子入神,盯了一会儿,眼皮猛地一动。她丢了筷子,也不管侍女的呼唤,直直往横波房里走。
以前看她的时候,宋琰声大多都在白天。现下掌了灯,室内昏黄一片,除了横波粗声粗气的呼吸声,便是静悄悄一片。果然,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这是曾经在宋书声和宋棋声二人房中发现的毒草,嗬,竟然用到了她的身边。
宋琰声微微关上了窗户,开始凝神分辨这味道的来源之处。她满屋子绕了一圈,眉头蹙紧,最后停在了床榻旁边的一盏烛台上。她轻轻将罩子揭开,里面的灯烛燃了一半,扑面而来一股不同于室内煎药极其明显的草药异味。照这样的分量,不说横波,就是成年的壮汉闻了也得放倒了。
这下毒之人,显然想要了横波的命!这毒草混在灯烛里,白日是察觉不出的,但晚上点燃,便是毒气的来源,人也会就此衰败下去。如果不知道有这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