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快,那赈灾的银钱粮食拨下来也不成问题。她瞧着祖父深深皱起的眉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等进了房间,正好横波打伞回来。她抖抖衣服上的水珠儿,一边扼腕摇头,叹息着说:“姑娘,这可真真是太可怜了。”
宋琰声抬起头,听她念念道:“原来是临安那边发了大水,一下子淹没了下头几个郡,那妇人一家都被这场洪涝给冲散了,只留个半大的丫头。老人呢更是可怜,好容易逃到了扬州,却是染了风寒走也走不动了。”
说着又“阿弥陀佛”一声:“我听门边那妇人说,再是撑不下去了,只怕要落到卖女儿的地步。”
她耳边听着横波的话,一边望向窗外连绵的雨水,她知道祖父方才忧虑什么,最怕是“大灾生大疫”,这些流民温饱无法解决,逃灾至此更是体弱,又没个安生立命的地方,淋雨受寒倒是小事,可以设几个药棚子救济服药,但就怕储备和后援跟不上,人一倒下没了,这一个个地传染下去,加上阴雨的天气,那才是最坏的情况。
又隔了几日,宋琰声拆开元盈加急传来的信件,等匆忙一览,右手不由狠狠拍了一把桌案。横波显少看她动怒,平日里她家姑娘素来是个最温和不过的脾气了,这次可见是信上的内容真让她气着了。
灾情发生至今已经有大半月的光景了,临安洪涝和灾民流窜辐射的影响,临近的州府也是日子不好过的。可元盈告诉她,京门是隔日不久之前才有的动静,原是临安知府谎报灾情。
难怪了,灾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快马加鞭也应该早就告急到圣上面前了。朝廷这么久了未有赈灾款项,大伯宋至困守扬州这么多日子,撑了这么久,夜夜不能安枕的,却没想到竟是因着这样荒唐的缘故。
如此严重的汛灾,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临安整个州府却没有作为,只想着瞒天过海,他们将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上万灾民放于何地!
明德帝得知消息时,正在养心殿查问皇子的功课,正满意于考问的结果,内侍总管李路进来回话说是巡查使回来复命了。
他点头让人进来了,谁知这一把年纪的老大人扑了进来跪倒,跟他说大事不好了。他难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再等听完了禀告,他的面色已由白转红,气得翻出了头几天临安知府递上来的帖子,在看到“赈灾及时,现已大缓”的字样时,只觉得被人狠狠戏耍蒙骗了一番,当即怒骂道:“混账东西!”
皇三子端泓将丢下来的帖子捡起来,略略一扫,脸色也变了,“这个临安知府,怎敢如此欺瞒父皇,其罪当诛九族!”
四皇子端融的脾气是最像明德帝的,当即下跪表态,愿立即动身前往临安赈灾,顺道将这狗官一道收拾了。
明德帝急怒攻心,看着下头几个长成的皇子,视线一扫,停在了立身静默的端珣身上。端珣今日面圣穿皇子正红装束,他在听闻复命之后,也只是眉尾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是早已察觉。
不过……
他心中冷笑,略一瞥跪地的两个哥哥。若他能知道消息,其他的两个皇子耳目自然不会比他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然于心,只是他父皇一个被蒙在鼓里罢了。
养心殿里气氛极低压,外头却是阳光大盛。端珣站在阳光下,长身玉立,稍稍低下的面容在光下极其隽美惊艳,没有什么表情也甚是赏心悦目。
明德帝在三个皇子中审视着,最后又回到端珣身上。人人都要夸一下六子惊为天人的好颜色,在自己已经长成的几个儿子中,六子平日却是最不显山露水的。
除了皇后所出嫡长子病弱,三子是年纪最长的,为人亲和敦厚,是拥簇者交口称赞的“小贤王”。人人说四子端融是最像他的耿烈脾气,骁勇善战,但他观察忖度着老三的心思成算要更胜一筹。至于六子端珣,便如雾里看花,怎么看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