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把她们送去京郊咱家庄子内服役,按每月的例银算,偷了多少银子,便做多少年。祖母觉得如何?”
小姜氏早晕了过去,姜妈妈瞪着一双眼睛,慢慢坐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哪怕是她们母女在庄子里做到死,也还不清那些首饰宝物价值的银两啊。
“如此甚好。程妈妈,你做事情仔细,将这两人叉了出去,我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老夫人喝了口茶,对着宋琰声温和道,“好孩子,让你瞧见了这腌臜事。既然是你三婶婶管教不严,我就让她给你赔罪如何?”
宋琰声钻进怀里搂住她的腰,两眼弯弯,嘴角露出一颗梨涡来,笑道“阿好怎敢呀,祖母言重了。”
“厉氏,你管教不严,识人不清,不能再把持中馈。管家钥匙,今儿就交给二房。”
“可是……老太太,沈氏她还在月子,如何掌家!”厉氏一听要夺权,又怎么肯相让,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忽地厌烦道“这不是你该曹心的了,回去好好反省,禁足三月。”
府内闹出盗窃的丑事,触及了逆鳞,老太太雷霆之下,三房厉氏被关了禁闭,掌家之权到了二房的手里,真是一出好戏。不一会儿,全府里都传遍了。
宋琰声听到娘亲请她去时,正在和横波爬在树上摘桃子。这棵树高,可以看到她三哥哥的跃白轩。现下正是慜阳学宫下学的时候,她家亲哥穿着青衫,身后有几个书童,正走过了垂花门。
宋梅衡是她阿娘第一个孩子,自幼聪慧持重,深得她爷爷宋阁老的喜爱。她和这个哥哥岁数相差挺大,也不常见到,只依稀记得他抱过她几次。这个哥哥聪敏异常,是明德三十三年的探花郎,但之后却一直士途不畅。前世她出嫁时候,才远远见他一面。听横波说,三公子是曾极力反对她嫁进靖安将军府的。想必那时他已清楚萧长元并非良人,只是她当时看不清,跳进了火坑。她家族衰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她三哥哥,最后一面却是在葬礼上。
这时候她三哥哥还是挺拔隽秀的少年人,没有前世的沉闷潦倒之意,面上笑容温煦,想来心情不错。
她坐在树上吃桃儿,远远喊道“哥哥,三哥哥,你——”
回来啦——
这句话没喊完,便看到了他身边一个生面孔,这人穿着一身白衣,显然是个外男。宋琰声一惊,小短腿儿一滑,便猝不及防从桃树上掉了下来。
“啊!哥哥!哥——!”
“小姐!”
“阿好!”
宋琰声紧紧闭了眼睛,直直坠落而下。这桃树这么高,摔了真不是闹着玩的。她来不及反应,自欺欺人地闭上了双眼。
彭——
声响之后,她愣了几秒才回神过来,好像没有那么痛啊。
“阿好,还不快起来!你这个丫头,怎么这般调皮!”接着传来她三哥哥急切的声音。
她顿时回过神来,睁眼瞧去。首先映入双眼的是一个少年,一个……异常漂亮标志的少年。他的面容精致如玉,眼睛是微微上扬的凤目,此时镇定又带些笑意看着她。
宋琰声呆住了,看到那蔷薇红的嘴角弯起来,接着听到一声玉石相击般好听的声音“小丫头,还好吗?”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透过少年又眩晕地看到他身后夏花盛放,姹紫嫣红,还有花一般好闻的味道。端珣猜测这小姑娘可能摔糊涂了,随后就看到刚刚还皱着一张脸惊恐未定的小姑娘缓缓跟他对上了眼睛,愣了一下,便轻轻地弯出一个笑来,清澈,纯真,又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哥哥。”
这下轮到他自己顿了顿。只见小姑娘低声道完谢之后,便咕噜咕噜从他身上爬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低头也不敢再瞧她家哥哥了,主动认错说“阿好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轻轻地被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