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非常快。
很快原本容身的细胞就已经无法容纳它。
它便吃掉那只细胞,以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容身之地,然后它又变得更大,就吃掉更多的部位来给自己扩展生存空间。
谢明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东西在吞吃他的肌体血肉。
可是这没有什么。
他没有感觉到痛楚,只有无法形容的快感,以及随着快感而来的强大的力量。
缺失的部分越多,感觉到的力量就越强大。
那东西吃掉了他的心脏,盘据在他的胸腔里,然后继续向着其它部位伸展,将碰到的每一个内脏全都毫不客气地吃掉。
当谢明远坐上自己的车子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被吃掉了。
内脏、肌肉、骨骼,甚至是每一滴鲜血,都被那东西吃掉了,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他身上的皮肤开始剧烈蠕动,不时的鼓起一个又一个小包,每个小包底下,都清晰可见有着虫蛇一般的东西在蠕动着,似乎正努力想冲破皮肤出来。
但是谢明远却很清楚,那东西并不想从这薄薄的一层人皮里出来。
这层薄薄的人皮,是极好的伪装,让它可以安然行走于这个人类为主流的世界当中。
不过,无论是谢明远,还是那东西,显然都忽略了他现在顶着那张白板一般的脸。
有这样一张脸,显然不可能畅通无碍地前往任何地方。
司机是最先发现这个问题的。
因为谢家大乱,以及谢老太太身故,谢家的大宅门里一团混乱,很多仆人都迫不及待地卷着能卷走的东西溜掉了,以至于谢明远一路走到车上都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不过他一上车,司机那边就接到了讯号,赶紧过来开车。
司机往往都是领导身边最信任的人,平素享受到的好处也比普通仆从要多得多,单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的忠诚度也要比普通仆从高得多,在别的仆从都在忙着逃离谢家的时候,几个小车班的司机却依旧坚守岗位。
给谢明远开车的,是跟了他快二十年的老人,对于谢明远最熟悉不过。
上车之后,他并没有往后座看,只是问了一句,“四爷,去哪儿?”
然后他听到了回答。
“燕京大学!”
这不是四爷的声音。
这声音沙哑且支离破碎,像某种经过各种干扰后从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失真到已经不类人声动静。
司机没有回头。
做为司机,回头去看乘车的主人是非常没有礼貌且没有职业素养的事情。
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使他只要一坐在司机会位,视线就只会专注于行车的方向和倒后镜。
所以他看了一眼倒后镜。
只这一眼,他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后座上坐着的不是谢四爷,而是一个白色的东西。
他完全无法形容这个东西。
虽然有着人的外形,可是这东西从头白到脚,应该是脸的位置,只有一片惨白皮肤,而皮肤底下有东西地不停地蠕动着,仿佛是万千条蛆虫在爬行。
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衣衫。
司机喉间不自觉地发出一个扭曲的毫无意义的声音,然后就猛得去拉车门。
他要逃出去!
不管这是什么,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潜进谢家,必然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必须得发出警报,让谢家所有人都知道谢家潜进了一只怪物!
可是他使劲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到那道平时轻轻一拉就能拉开的车门。
纹丝不动的车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
他下意识看了车门一眼,只这一眼,就令他完全崩溃了。
车门上满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