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的高个子见一旁的玩伴吓得手足无措,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连忙挺身而出,试图回寰“好叫先生得知,我二人因着贪玩,只顾得听书,忘了时辰,因而来晚了些。只是此事皆因我拐带弟弟而起,学生愿一力承担责罚,还请先生对我弟弟从轻发落。”这个就是方才骂了一声“可恶”的。
“我哪有什么责罚给你?谁敢责罚大英雄呢?”先生叹了口气,“我只怕这里庙小,容不下二位大英雄!你俩自去罢,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两小孩长这么大哪里经历过这等阵仗,以为先生不要自己了,想到回家不知该如何与父母交代,心里又惊又怕,憋不住呜呜哭了出来,涕泪横流,喘着气认错,叫先生不要赶自己走。
真是天道好轮回,前一阵子刚教他俩气坏了一位胖老爷,这会儿就从先生这边领了教训,直教二人在一天之内便领会了何为大悲大喜。
只是这二人不论如何哭诉,那先生就是绷着一张脸,把底下一众学生吓得兢兢不敢言。
眼见两人中个子小的那个就要哭得背过气去,座中一个半大小子出声求情道“先生慈悲心,念在无心之过,饶了他二人吧!”
“哎!这个学堂里面就属你二人最是顽皮,不服管教!老夫也有心无力了。”老先生捋了捋山羊胡,缓缓吐了口气,“看在无尘求情的份上,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有再犯?”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高个子扶起弟弟,二人低着头,眼角仍在垂泪。
“过来!脱裤子!转过去!”先生一改温吞的语气,厉声呵斥道,手里拿起了一柄戒尺。
兄弟两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先生近前,脱下裤子,任由先生噼里啪啦在他二人屁股上连打十数下,红印子肿的老高。
“把裤子穿好,拿着书,站到后面去。今天你二人就站着罢!”先生说完,转而看向座下的学生们,“接着读!”学堂内复又响起了阵阵读书声。
如此日头偏移,直到下午散学,私塾内再无半点乱象。
此时正值黄昏,老先生迈着腿,缓步行在屋舍后面竹林小径上。点点金光透过翠竹林,印在老先生和陪同的一个半大小子身上。
这就是先前被老先生唤作无尘的学生。只见他身形挺拔,器宇轩昂,面有阳刚之色,再加上一股书卷气,直教人一见面便生亲近之感。
两人闲聊着,只听得那个无尘笑道“老师技艺高超!把那些娃娃们吓得够呛。”
“好意思说?你出的主意,差点让我下不来台!”老先生黑着张脸。
“嘿嘿,老师不要生气,学生晓得分寸的。”
“哎!那林家兄弟是我看着长大的,本就疼爱有加。再者老夫心软,没法子督促他们用功上进,结果放任得越发顽劣。眼下虽用了重药,不知能震慑多久,反倒可能和他俩疏远。”
“老师放心吧,他二人以后取了功名,必是更加感念老师的敦敦教导。”
“如此,我也算是了却一番心事了。只可惜,你天纵奇才,却不愿考取功名。不然,我也不忍逼迫他俩。”
“老师的心愿学生省得,只是学生志不在此,还望老师原谅。”
“早就放下啦!你学的如何了?”
“四书五经业已熟记于心,老师的藏书也看的七七八八了。”
“字学全了?”
“学全了。”
“哎,老夫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书法学得如何?”
“尚在摸索,要过了今年才能学会。”无尘体谅道。
“那便再跟我一年吧,苦了你了。”老先生走出竹林,直直地望着夕阳,“哎!”
他早年亡妻,膝下并无一子,做了几十年小官,挣了份园子钱,晚年返乡置办起私塾来。教书十余载,看那林家兄弟性情可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