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同谋之人都破格提拔晋升,不可胜记,就连奴仆士卒杂役之人也都加封了爵位。
宫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羊献容却睡得极沉,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她突然变得嗜睡起来,仿佛是知道了刘曜安好,心定了下来,便要将之前缺失的睡眠都要补回来一样。从年间初五初六开始,她便起不来床,浑身酸软无力,有时司马衷过来,她也无心侍奉,苏尘要请太医,她又不让,不过是乏了一些,多睡睡便好了。况且,她的梦中常常出现刘曜和母亲,这是她最为思念的两人,醒来见不到,能在梦中相逢也是不错的。
过年的时候,羊献容往家中送了许多的礼物,收到的回话是家中一切都好,勿念。家里一切好不好,羊献容不知道,可她清楚,母亲是一定不好的,她隔段时间便会往家中送封信,却一直得不到回信。过年的时候,她终于收到了母亲的亲笔信,寥寥几笔也是告诉她自己安好,请她不要挂念。
梦中的母亲以泪洗面,羊献容也哭得不能自已,抽泣间,一阵天摇地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看见苏尘着急的脸。
“怎么了?”羊献容醒过来,眼角、脸庞仍挂着泪,晚上同母亲又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这样的噩梦让她心绪不佳,被突然间叫了起来,更让她烦躁,因此语气也不太好。
“朝中变了天了。”苏尘顾不上看羊献容的脸色,宫里都乱了套,“陛下被送往了金墉城,已经成了太上皇,赵王刚刚在太极殿登基为帝了。”
“什么?”羊献容也是一惊,这改朝换代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可是既然陛下已经前往金墉城,为何她还能待在宫里?羊献容下了床,跑到窗边,刚打开窗户想向外望去,一阵冷风便吹了进来,她打了个寒颤,外面空无一人,羊献容不解地看向苏尘。
“都躲起来了。”苏尘道“他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当年宫里几次翻天,连带着下人都遭了殃,先皇后被杀,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也都丢了脑袋。”
羊献容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她缓缓地说道“你收拾下东西,赵王登基,他的亲眷便会住到后宫来,到时我们不知会被迁到什么地方,你多备些银两,以后打点,总让自己日子好过些。”
苏尘应声下去准备了,羊献容跌坐在床上,不禁苦笑出了声。父亲费劲了心机将自己送入皇宫,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那皇上也是个可以随时被换掉的主儿,如今自己已不是皇后,父亲当皇亲国戚的梦也该碎了。
羊献容和苏尘二人
待在房中,静静地等着新皇的圣旨,一直到了下午,却仍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半日水米未尽的羊献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想起身去喝口水,刚一站起来就晕倒在地。
“娘娘,您怎么了?”苏尘赶紧上前查看,费了劲将羊献容从地上搀起,又扶着她坐到了床上,拿了水给她。
羊献容喝下水,靠在苏尘的身上,慢慢缓着劲。刚刚觉得舒服了些,就听见外面有了动静,她强撑着坐起来,打发苏尘去看看。苏尘刚走到门口,却见是司马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她慌得赶紧往地上一跪,大声地提醒着屋里的羊献容“参见陛下。”
司马伦走进内室,一把按住了要起身的羊献容,又细细看了看她的脸,道“皇后可是不舒服?脸色有些白啊。”
苏尘从外面走进来,躬身说道“娘娘确实身体不太好,刚才险些晕倒。”
司马伦闻言,立刻差人去请太医,他则不污关心地说道“你且要养好身体,莫被外朝的事情所打扰。”
羊献容望着司马伦,横下心来,反正事已至此,自己也不愿不明不白的,便开口问道“您如今是这晋朝的主子了?”见司马伦点了点头,她便又问道“既然陛下,”说着,她又立刻改了口“我是说如今的太上皇,既然你已经把他送往金墉城,还留我在这宫中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