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得干巴巴的,可就是这双手开辟了汉国的江山啊。
“父皇对不起你。”刘渊看着刘聪,眼里流下了两行浊泪,他这一辈子征战南北,早已忘了哭泣的感觉,可人之将死,一切都是那么舍不得,尤其是面对自己最爱的两个儿子,他满心都是放不下。“之后的路,要靠你们兄弟去走了。”
“父亲……”刘曜亦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他紧紧拥住刘渊,哽咽着道“父亲对我们的恩德,曜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刘渊笑了笑,看向刘曜“你是我刘家的千里驹啊。”他缓了口气,才道“父皇把皇位留给刘和也是无奈之举,给他了他会对你们不利,不给他,他也会对你们不利。我思量再三,总想着他能稍稍顾全大局,即便要内斗,也会晚几年等我汉国局势定下来再说,可谁知道,他连等我死都等不及了,迫不及待了。”
“父亲,”刘聪说道“儿臣怎敢埋怨父亲。”
“哎,你是为父最信任最倚重的儿子,也是为父这些儿子中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刘渊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刘聪的手,正色道“你想做什么,放心大胆去做,为父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怪罪你。主动出击总比被动受死要好,我,只有一句话,要让汉国一统天下。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这,靠你可以,靠你大哥,遥遥无期。”
刘聪一愣,先看了看刘渊,再看了看刘曜,一时有些无措。他有心跟刘和一争是一回事,刘渊让他去争又是另一回事,这是刘渊对他最后的信任了。
紧接着,刘渊从口中说出了几个名字,都是汉国的名将,跟着刘渊出生入死之人,刘聪知道刘渊说出这几个名字的用意,想必是授意了他们,让他们保护自己,争夺皇位。
“父亲。”刘聪流下泪来,除了呼唤一句“父亲”,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们的妹妹。”刘渊已经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他很累,可这些话现在不交代完便没有机会了,他最惦记的还是他的小女儿。“凌儿一个人带个孩子不容易,日后她想再嫁你们务必给挑选个可靠之人,若她不想再嫁了,你们便厚待她,让她的下半生衣食无忧,开开心心的。”
“父皇放心,凌儿有我们,不会委屈她。”刘曜说道“父皇要想见她,儿臣这就差人去请。”
“不见了,昨儿她来,哭得很是伤心,为父不想看见她这么伤心。”刘渊又喘了几口气,再对刘曜道“俭儿很聪明,一定要好好培养,让他成才。”
“是。”刘曜含泪应道。
“行了,朕累了,你们跪安吧,朕要休息休息。”刘渊说完,紧紧握了握刘聪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对自己郑重地点了点头,总算是放下了心,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刘聪和刘曜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刘渊的寝殿,他们的心里都有了新的事情,因此也不在乎守在门口的人对他们的无礼搜身,之后便大步离开了皇宫。
当夜,刘渊病故,平阳城一片哀泣之声。
刘渊病故后,皇太子刘和继位。根据刘渊留下的遗诏,刘聪被认命为大司马,大单于,与太宰刘欢乐和太傅刘洋共录尚书事,并在都城平阳西置单于台。
这当然是刘渊对刘聪最后的恩典,也是他对刘聪的最后一层保护,他有了大单于身份的保护,刘和就算动他,也不敢贸然动手,他这是留给了刘聪准备的时间。
刘渊病故,聚过哀恸,刘凌数次哭晕在刘渊的灵前,对于自己的父亲,她既有崇敬又有悔恨,当年为了跟司马遵在一起,她差点陷父亲于危险之中,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刘渊却毫无疑虑地接纳了她,并视她的儿子如刘家子孙一般,并无半点慢待,这是刘凌最为感激刘渊的地方。
刘曜将刘凌接回自己的府邸,好言劝道“父亲久病,走了也算是解脱了。”
“父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