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废去皇后之位,所以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之事,这么说也对,”东海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再道“只是我很好奇,是什么男人让你对天下之主的皇帝都不在乎,却偏偏愿意跟着去过那乡间的日子,于是我便着手查了一下,这一查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啊羊皇后。”
羊献容心脏“突”地一紧,果然下一刻,她便看见东海王促狭地笑了起来,又听见他继续说道“刘曜,叛军首领刘渊的幼子,你们二人竟还是青梅竹马,真是不得了啊。怎么,如今,你还在想着他吗?”18
羊献容终于忍无可忍,她拍案而起,说道“不关王爷的事。”
“你的情事自是不关我事,可这天下之事,便是我的事了。”司马越靠近了羊献容,说道“如今这刘曜毕竟回到了他父亲身边,他便不再是我大晋朝的子民,而是我们的敌人,就在昨日,本王收到战报,这位刘曜与他的四哥一道,率兵往洛阳方向过来,大战在即,我不过是来问你一句,你是敌是友?”
“有关系吗?”羊献容冷冷地回道“我不过是个被困在深宫中的妇人而已,王爷是担心我通敌吗?”
“是啊,毕竟我可听说这位刘小将军本事大的很,去年好像混入了洛阳,还往金墉城的方向去了一趟,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我想是跟你有关没错了。”东海王浅浅看了羊献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只是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便心下更是笃定了起来,又道“他既有这等本事,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潜进这皇宫?这便是大事了。”
“王爷恐怕高看他了,您掌控中的皇宫如铁桶一般,怕是苍蝇都飞不进来呢。”羊献容冷眼看着司马越,道“不光是这皇宫,恐怕只要您想把控的,便没有不成事的吧?”
东海王乐了,再次问道“那么我换一种问法,你既是这晋朝的皇后,这个问题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回答。”他见羊献容神情如常,便开了口“待我两军兵戎相见之时,你向着哪边?”
羊献容微微蹙眉,直言道“自是晋朝。”
“哦,甚好。”东海王再问“那我再问,若是晋朝败了,你会自尽殉国还是跟着你那位情哥哥归降汉国?”东海王紧盯着羊献容,见她神色黯然,忙又补了一句“我要听真话。”
羊献容自是不会傻到告诉东海王真话,可她也不能说假话,她不明白东海王今日问她这些问题的用意是什么,可是这人甚为癫狂,一旦她说出殉国二字,她难免会因为这两个字陷入东海王的圈套,她倒不是怕死,可与刘曜的约定尚在,女儿尚未寻回,她还不能死。
羊献容不说话,东海王又得意了起来“不说话答案便很清楚了,想来,你已经跟你那位情哥哥做好了什么约定吧。”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羊献容突然无所畏惧了,自己就算承认了又怎样,她并未通敌,司马越不能拿这条来要挟她,她做的不过是等待,不管输赢,日后她会从心而定。
“不错,”羊献容扬起头,坚定地开了口“若是你输了,我便投敌,我不怕担什么叛国恶名,我这一生,什么没有经历过,最后的最后,不过是想跟所爱之人一起,不过想过自己的人生,有何不可?”
“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我听的很清楚,”东海王说着将目光投向门外,问道“不知你听清楚了吗?”
羊献容陡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外,从那里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夜担心,牵肠挂肚的师父冯杭。冯杭的确如周议所说的是久病了的模样,他的身子已经瘦到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的地步,燕窝深陷,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走进来时步履蹒跚。
“师父。”羊献容立刻湿了眼眶。
冯杭抬抬手,打断了羊献容的话,只淡淡道“老夫无能,不敢受娘娘以师父相称,忠君护国我都没有让娘娘学会,还怎敢腆着脸被叫做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