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那种交心换命的兄弟。周议并不好结交朋友,在这种乱世,你并不能确定你称之为朋友的人是不是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他本是东海王的人,在东海随司马越起兵,也是在东海认识了冯杭,可刚进洛阳没多久,他便被“朋友”陷害,在牢中被关了两个月,后来幸得冯杭搭救,被贬了几级官发配到了金墉城。一起跟他到金墉城的,是陪他坐了两个月牢的兄弟,这些人面对各种酷刑都没有说周议的一句不是,更没有在那满纸胡话的状纸上画押。周议其人,不好结交是一回事,可一旦成为他的兄弟,他便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因此到了金墉城,这些人也成了周议的左膀右臂。
周议指了指一边的榻,示意刘曜就睡在那。刘曜也不客气,脱了鞋就倒了下去。周议见状,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便问道“你叫什么?”
刘曜半天没动静,就在周议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不熟,无可奉告。”
周议讨了个没趣,不吭声了,在另一张榻上睡了下来。这一觉醒了就是大天亮,两人吃过早饭,便往崇光殿走去。7问
“你要在这呆多久?”周议问道。今儿早上,他才算是看清了刘曜的长相,浓眉大眼,却有些粗糙,胡子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四处乱长着。
周议看在刘曜的眼中却是有些“娘们”,皮肤白净,甚至可以称得上唇红齿白,光看长相,他绝对不信他是那个昨晚打败了他的将军。“不定,”刘曜说道“看娘娘怎么说吧。”
“你认识娘娘?”周议又问道。
“不认识我跑来做甚?”刘曜白了周议一眼,又问“后生,你多大年纪?”
周议被这样的称呼激得来了火气,此人分明有些看不起自己,便没好气地说道“二十四。”
刘曜一愣,怏怏道“看不出来。我以为你十八九岁,想赞你一句年少有为呢。你二十多了,才做到副牙门将,比我可是差得远。”看着周议微微有些惊讶的脸,刘曜微微一笑,道“我做到七品的时候,才十几岁。”
“我是被贬了官。”周议不服气地说道,又看了刘曜几眼,才问“那你,现在呢?”
刘曜冷笑一声“不干了,晋朝的官不好玩。”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崇光殿,刘曜这才看见挂在门上的那个大铜锁,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周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没办法,职责所在。”说着开了锁就要进去通报,想了想又问“你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为你通报?”
刘曜便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交给周议,道“你将这个给她看,她便懂了。”那玉便是刘家子女都有的那块,刘凌的送给了羊献容,而刘曜却因为此玉被羊挺陷害,避走高句丽几年。
刘曜表明平静地等在殿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慌乱,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这般紧张的模样,只有在当年跟羊献容告白时才有过,即便从高句丽归来去见她,都是兴奋多过于紧张,可这次却不知怎么了,他异常紧张,应当是和当年一样,想得到她的一句答案吧。
不多时,刘曜看见羊献容神色慌张地出现在大门口,然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望着他,好像不相信他会出现在此地一般。半晌,她才吐出一句话“你怎么会在这?”
刘曜眼眶发热,笑了笑“我怎么会不来?”
周议跟在羊献容的身后出来,见此情景,大概知道两人的关系可能比他以为的还要近些,便赶紧上前劝道“娘娘,进去说话。”刘曜昨晚闯进金墉城已经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今儿一早周议便听说,昨晚那个失踪的军士在城门外被找到了,人都冻僵了,醒来后说是遭人袭击。如今城门处的人誓要找到闯进金墉城的人,他们在这里实在太过招摇。周议给刘曜使了个眼色,刘曜便上前拉过羊献容的手,将还没有缓过神的她带进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