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再生个短命的孩儿。
再者,毕竟古钱心里只有那沈星若一人。
所以,旁的女子离世,他并无过分哀痛!
只是惋惜又失去了个孩儿。
要是古钱知道那婴孩并无夭折,而是被杨素琴谋害至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不知道古钱他受不受得住!
“嬷嬷多虑了!”
傅骊骆素手微紧,葱兰般的手指捻起案上的暖婆子“父亲妻妾寥落,子女缘更是薄了些,现如今来了这么一位乖巧可人的妹妹,父亲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傅骊骆润玉般的脸庞熠熠生辉,连那粉颊上浅浅的梨涡,都明澈剔透了起来。
傅骊骆倒不怕古钱接受不了古心月,毕竟她是他亲生,就算他对那甄氏薄情,但古心月总归是他女儿,要是听完她悲惨的遭遇,哪怕古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的!
这点,傅骊骆还能有把握的。
她唯一担心的是,那日在清妩庵,古心月看见自己和窦骁扬在一起,她会不会说出去?
傅骊骆扶手托腮,白皙清润的容面上掬起一陇阴郁。
看样子,她得先去一趟容芷院,好好跟那古心月聊聊
隆冬的阳光细细碎碎,透过枯木洒落,留下一地的斑驳光点,犹如碎金一般。
从容芷院出来,傅骊骆直奔前庭花厅。
暖阳大好,庭中的腊梅开的极盛,株株寒梅映雪绽放,梅花朵朵压弯了枝头,满园通红。
傅骊骆从西面卷帘门入内,随手接过婢子递上来的镂花翠锦的暖手炉,问了一声“老爷在里边么?”
一旁的婢子连忙颔首,掀了绣烟雨图的大卷帘请她入内。
“兮儿来了”一声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袭来,傅骊骆脚下略顿,抬眸去看,正坐在朱漆圆桌旁的古钱,只见他着一袭深黑的锦袍,容色有些许枯槁。
“父亲大人。”
傅骊骆盈盈上前福身,接过边上婢子递上来的白锦帕子,细细的净了手,如远山黛般的峨眉,微微蹙起“父亲怎如此憔悴?可是身子不适?”
傅骊骆抬起明亮宁静的双眸,一脸忧色朝古钱望寻。
摇了摇头,古钱重重的哀叹了一声,旋即沉声道“杨姨娘明日就要出殡了,你祖母的意思,是让她入锡山园的祖坟,而且还建议以府上嫡夫人的身份送她入葬!”
古钱自斟自饮着,耷拉着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去睨傅骊骆清浅的容色“可府上的嫡夫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母亲一位,杨姨娘虽是因,为老夫人上山祈福而遭厄运,但你祖母这个要求,实在是让为父为难啊!”
傅骊骆摸了摸冰凉的指尖,站起身为古钱斟了一杯清酒,额角微挑“那父亲打算怎么做?”说罢竟淌下几滴泪来“父亲与母亲情深似海,母亲的性子,父亲又不是不知,她虽去了九泉之下,但她也断不愿意与别的女子,并卧一个墓邸!”
拭了拭红润的眼角,傅骊骆又抽噎道“父亲如想跟母亲生生世世做夫妻,就别让旁的女人入锡山园!”
傅骊骆往日清冷凌厉的眉眼,此刻却梨花带雨,娇俏的容颜实在招人疼惜,古钱呷了一口酒,也跟着垂下泪来“唉!为父为难啊!”
古钱颤抖着灰白的唇瓣,猛的又仰头喝干了白瓷碗里的清酒。
那梅老夫人虽说是他养母,但好歹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上次那老二家的独苗闯了祸,把东阳王的一个远亲给打伤了,害的老二那七品芝麻小官也给罢免了。
老夫人特意写信跟他哭诉,希望他能出面到东阳王府求情,他为了避嫌,硬是没有替老二说话。
不过后来还好,那东阳王看在“古兮”的面子上,饶了老二一家,也让老二官复原职。
只是,终归不是自己出的力。
古钱暗暗思虑着这次要是再忤逆老夫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