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肩腹,他疼的面色发黑,顿了顿身,窦骁扬凝眉朝“哗啦”作响的珠帘门看去,窦媛一身明黄缎裙,手持玉蕾纨扇正倚在门框处看他。
“这么晚了,媛儿怎的还不安歇?”窦骁扬笑着朝窦媛走去,语气一如既往的似往常那般轻松。
“哥哥,对不起,都怪媛儿连累了你。”
说话间窦媛一双眼眸渐渐变得通红,她吸着鼻头握紧窦骁扬的手泣道:“如若...老夫人一心要媛儿嫁给那慕容楚瑜,那媛儿愿意一死了之。媛儿纵算是死,也不愿看见哥哥因我而受伤。”
窦媛神色哀戚的伸手拥住窦骁扬的腰际,把泪水涟涟的小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颗飘在水面上的浮萍。
自记忆恢复之日起,她无时不刻的想象着自己能做他怀中的女子,想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
如今,她真的如愿了。
可惜,是她主动投怀的。
“媛儿,你先松开。”
窦骁扬轻轻推开她,浓墨似的眼底不经意荡出一丝不悦,除了那个少女,其余的异性有任何的碰触他都非常抵触,纵使这个人是他一向疼爱的妹妹也不行。
“哥哥,你...”窦媛眨巴着肿的杏仁似的眼眸,一颗泪就坠了下来。
她感觉到了他的排斥,那种条件反射似的抵触深深刺伤了她敏感的内心。
窦骁扬面色冷峻异常的定在原地。
沉吟了数秒,他方背过身去沉声道:“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你既不想嫁那慕容楚瑜,我定会想法子如你的愿。”他作兄长的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她泥足深陷,就算拼尽全力他也会救她。
“那媛儿回去休息了,哥哥也早些休息。”窦媛面带微笑的转身,垂眸瞥了眼脊背挺的笔直的俊逸男子,眼神浅浅的从他微屈的手肘处扫过,他身上的伤必定是极重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态度清冷,暗自思忖,窦媛心里的堵竟好了大半。
刚刚他推开她,想必是自己弄痛了他的伤所致。
倒不是因为他讨厌自己。
盈盈水眸波光流转,窦媛颦眉看了窦骁扬几眼,又折身从手袖里拿出一水晶瓶塞到槿同手上,“这是舒痕丸,对鞭伤刀伤这些外伤口最是顶用了,用尖子剪破口子,再把里头的膏体细细的涂在伤口处,想必过几日哥哥便能大好,你好生伺候着用,等用完了我再送一瓶过来。”说来这丸药还是她自制的,上次央着秋文试验过几次,那效果着实是不错,说到底得亏了小时候旧邸里的竹娘教她的这项本领。
大冢宰府
逸风阁
“姐姐救我...”
“姐姐...”
内室里翅木软几上祥兽三角香炉中燃着淡淡的檀香,榻上悬着丝竹宝罗帐,凉风沁过窗缝儿透进来,卷起极其轻薄的帐幔飘动,绣金线海棠花云枕上躺着的人儿眉心紧蹙,睡的极不安稳。
耳边急切的呼救声响起,绵软娇脆声声唤着她。
是元仪。
她妹妹傅元仪。
瓷白细嫩的手腕朝空荡荡的半空抓住,傅骊骆气息不稳的摇头大叫一声:“元儿,元儿....”
眼角的清泪坠下,傅骊骆披着一肩青丝坐起了身子。
蔓萝掌灯撩帘入内,“小姐,可是梦魇了?”将手上的黄烛台摆到案上,蔓萝拨开床幔睨眼去看满头细汗的她。
愣怔了片刻,傅骊骆只微微摇头。
抿唇间,她一泓清水般的双眸瞬间冰冷如霜,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窦媛嫁进慕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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