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厚颜无耻之徒啊!都不管别人愿不愿作他的徒弟——
“既是礼物,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的送?”
她竖了眉眼,情绪不耐烦了。
面具人稳如泰山,朗声答道:
“要我光明正大的送?如此,你是承认我这个师父了?”
“……”
顾云汐瞬时哑口。
这是被他绕进去了?
“你真是魔鬼!”
懊恼间,她双拳握紧,嗔了句:
“你我有约在先,我为你找到昆篁岛地图,你还我自由身,你可莫要忘记!”
“你与魔鬼交易,还想谈条件?”
话音刚落,视野前的人倏然回身,一张冰冷的面具霎时占据顾云汐的两眸,令她心口猛收,猝的不敢吐纳呼吸。
面具人轻功了得,落步声音轻微,几乎听不出声响。
错眼之际,他就飘至顾云汐的眼前,好似个无根漂浮的妖怪。
面具后方,一双幽寒漆黑的眸,仿佛与夜的色彩融为一体,于此时此刻,牢牢的捉住了她惶恐闪烁的眼神。
冷眸瞬间变得深邃幽远,像是有某种情绪番然而出,将眸底凝结的千年冰山融为一池清水,盈盈涤荡,看得顾云汐心头微惊。
多少次,他着神秘邃黑的眼眸都会使她脑中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错觉,这人,就像是她的冷督主……
那覆在铁面下的五官,究竟又是怎样的?
“你……那般渴望与他在一起?”
惨白的五指在黑夜中伸出,指骨纤长,除了颜色失血不正外,手的形状极是好看。
顾云汐骤然悚惧,心神不宁间抬脚想要躲避,却听他厉声命令:
“不准动!”
风过,她的碎发在夜色中惊慌起舞。
玄氅衣摆迎风招展,“喇喇”作响。
他那刺目白的手掌,小心翼翼落上她的脸颊,带着丝丝缕缕的寒凉,极像冬日晨间凛冽洁净的空气。
徒然,他眸色生厉,目光凭空放远。
“有人来了,你先走,我引开他们!”
“尊上?”
顾云汐一愣,不知他口中所指的那些人,究竟是谁。
武功精进以后她的耳力不差,然此时却没听到方圆几里的任何异动。
如果真有人来,那只能说,他们的轻功也不错。
“怎么,舍不得我?”
面具人深深看她,突然间朗声大笑。
顾云汐当即涨红脸大叫:
“你在说什么鬼话!”
“放心,你我来日方长,快些去吧,还有许多事等你去做!”
面具人撩开大氅,从腰间拉出一支三尺长笛。
那笛子以乌金锻造,坚硬无比,全身各处都散射着七彩炫光,如一朵来自暗世界的黑色曼陀罗花,妖娆而诡异。
顾云汐头次得见十二孔的笛子,且是金属锻造。与其说是乐器,道不如视它为一种武器。
“保重。”
简单二字出口,面具人撇下顾云汐,脚踏葱茏的灌木蒲草驾驭轻功向西急驰,一路笛声婉转缥缈。
深吸口气,顾云汐也离了北麓庵。
面具人施展轻功在草叶上间轻松飞驰,在西下二里地的树林里停了身形。
盘膝坐地,他继续吹笛,神色悠暇。
很快,林间“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
人影纷乱,赵无极引领一队暗卫从林间探出身,密密麻麻的人数不少,他们以半弧队形向面具人缓缓包抄。
曲调终了,冷青堂阔步走进包围圈,夜行装扮,身段落拓。
淡红的薄唇弯出精致的弧度,他笑意轻松,一双炯目紧盯面具人,警惕着他的每个动作:
“一曲天籁,笛音绕梁